裴素臣的声音清清冷冷,每说一句,危吟眉脸上血色便少一分,她的心一点点下落,滑入了冰窟。
“表妹,当初谢灼为何会独独找上你,后来又是为何说要娶你,再有他一朝落势,被发配去往北地,他是藩王,可以带你走去北地娶你的,但他并未求太宗皇帝开恩。究竟是为何,这些,你能想明白吗?”
有密雨斜倾入廊,树欲静而风不止。
风急皱,雨满楼,危吟眉喉咙被攥住,出了一身冷汗。
好像一直以来坚固深信的想法,头一次出现一丝裂痕。
她心口战栗不止。
那一刻,她心中想到了一个词。
欺骗。
她被欺瞒了十几年,被自己的父亲欺瞒,被自己母亲欺骗,被自己的弟弟欺骗,到头来,谢灼对她也是欺骗,是不是?
他接近自己,是别有用心。
危吟眉打了一个寒颤,抬起头来,狂风乱做,碎发飘飞,细密的雨水落在她脸上,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水。
雨水噼啪打在庭院草叶花木上,就像她心中血滴滴答答落下的声音。
危吟眉身子颤抖,眼尾赤红在一瞬变得赤红。她转身迈开步子,忽然奔走起来。
风卷起她的衣袂,廊下铁马左右摇晃,撞击发出清脆之声。
危吟眉发上的珠钗也在风中击打,落在她面颊之上。
她必须去问个一清二楚。
夜晚的雨来势汹汹,很快大雨倾盆,有琉璃瓦被风吹起,“哐当”一声落下,砸在未央宫宫殿前台阶上。
殿内,书房之中,摄政王正与诸多臣子议事,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殿门被猛地推开,一下打断众人的说话声。
众人循声望去,殿门口立着一个侍卫,雨水在他脚下汇聚。
谢灼背往后靠了靠,问殿门口人:“有何事?”
“殿下,车骑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谢灼道:“没空,他若有事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