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表哥。”
裴素臣轻声道“无事”,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危吟眉摇了摇头:“并未。”
裴素臣点头,身侧不断有人经过,一直等殿内人都走了,才开口道:“有宫人说,昨夜散席之后,瞧见表妹去了一趟陛下的行宫,是这样吗?”
危吟眉一怔:“表哥听谁说的?”
裴素臣薄唇挺鼻,目光也是薄薄,锋利如刀刃一般落在她面颊上:“昨夜你在行宫之中,可曾见到可疑的人给陛下投毒?”
危吟眉面色苍白,慌乱地低下头。
从裴素臣的视角只看见她一头浓密如鸦的乌发,以及纤细瘦弱的双肩。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昨夜的事,还请表哥莫要再问了。我确实去了陛下的寝宫,可进去时陛下已经身下流血,奄奄一息,床榻上也是一片污乱……”
她说着说着,肩膀轻轻抽搐,仿若是落了泪。
裴素臣眉心微蹙了一下,见她抬起头来,目中如清波,泪珠一滴又一滴掉落。
裴素臣道:“表妹,我不是逼问你,是想叫你回忆一下昨夜,有没有在行宫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知道,可什么都没有见着。”危吟眉用手帕揾去眼角泪珠,柔声:“陛下被投了毒,我从昨夜到眼下一直精神紧绷着,也很惊慌无措。表哥还是莫要再问了。”
裴素臣望着她,眼前就浮现起她幼时总爱哭泣的模样。
那时她才来裴家不久,受了委屈,时常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抽泣。裴素臣走过去询问,她腼腆地什么都不肯告诉他,可怜又无助。
他陪在她身边,往往哄了她一整个午后,才让这个初来家里的小表妹破涕为笑。
裴素臣想起过往,忽然叹了一口气,语气柔了许多:“表妹,勿要再哭了。表哥不是在逼问你。”
她比起少时长大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听了这话便渐渐停下了哽咽。
裴素臣轻声道:“陛下昨夜在筵席上,让安公公宣读废后的诏书,表哥猜你是因为此事才在散席后去寝宫见陛下的。”
危吟眉仰起头来,裴素臣看出她肌肤被阳光照得宛如透明,清晰可见鼻上的绒毛。
裴素臣轻声道:“表哥相信你的话。”
危吟眉道:“多谢表哥。”
裴素臣点点头:“但陛下被投毒一事,大抵是摄政王在背后所为,你近来需要提防着他一点,若他对你动手了,你便来告诉表哥,表哥会护着你。”
危吟眉反应过来,道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