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没有冷眼待她,微微一笑:“明日让人给你送点漂亮衣裳来。”
其实那日他给她送的礼物,不只是一盏莲花琉璃灯。
他来裴家的路上见着了一只小猫,奄奄一息,他见着可怜想救便救了,拿来送给她,还道以后会常来看她。
危吟眉曾想过,谢灼与自己的牵扯,到底始于什么?
他是天子骄子,被宠着长大,心地善良,赤忱纯粹。大概他对她的感情,和路边捡到的那只奄奄一息可怜的猫儿,并没有什么不同,想救便救了。
他与她认识了五年,他带她打马游街,教她诗词歌赋,看闲云飞花,赏冬日烟火,对她就如同他时常逗弄怀中那只猫儿一样有耐心。
洛阳城中最出色的少年郎,身边无一旁的世族小姐,独独带着她。
伯父家上下,对她的态度,已经变得极其恭敬。
危吟眉及笄之后,他的友人时常起哄。
他说想要娶她,也是在一个雪日。
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他和她坐在门槛上,看兰雪从天空飘洒。
他勾了下唇道:“外面人说你和我日日待在一起,我定是要纳你为妃的。”
危吟眉帮他系剑穗的手,一下顿住,抬起眼看着他。
他似漫不经心道:“我也觉得我可以娶你。”
少年眉眼灿然,一笑如惊鸿掠影,在她心上荡漾开层层涟漪。
危吟眉心忽就砰砰跳得厉害,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犹犹豫豫,鼓起勇气问他:“为什么想要娶我?”
他也不回答,就逗弄怀里的猫卖着关子,眼睫上沾着雪,眸中笑意潋滟如水流动。
她扯他袖口,羞涩又腼腆:“你说啊。”
到最后她满面通红,他才不笑了。
他是闲云野鹤的性子,没什么勃勃野心,虽然从小被捧着长大,但上面有好几个哥哥,皇位大抵是落不到他身上的。
所以他对危吟眉说:“娶你正好。”
她的父亲曾是四品副将,早早殒命沙场。娶一个家世不高不低的贵族女郎,对他来说最好。
“我与母妃坦白了想法,她并不拘束我。”
谈到母妃时,少年眉眼弯弯,脸上流露出许多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