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失去两位至亲, 可时间有限,小执昌连痛苦都得不到完全释放,简短哭了一场, 连声音也狠狠压抑。
翠屏城内还有埋伏的凤卫, 他们找不到小谢浮,应该很快就会出城搜寻。
这里不能久留。
沈寂拍了拍小执昌的肩膀, 见他怔怔又看着城内方向,俯身直接把人抱起来,对小谢浮说:“走。”
小执昌紧紧抱住沈寂的肩颈,趴在他肩上, 一言不发。
湿热的触感又在弥漫。
沈寂看他一眼,没再给他空洞的口头安慰, 转身下山。
但没走多远。
小执昌的手臂突然一紧。
他从沈寂怀里坐正, 还挂着泪痕的脸上露出惊喜:“叔叔,这里有大伯的气息!”
沈寂问:“哪里?”
小执昌左右看过,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情形还不明朗,沈寂看出他眼里满溢的迫不及待, 没有把他放下,免得他情急, 只顺着他指向的一条不起眼的山路, 走到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前。
“就是这……”小执昌抱着沈寂看向周围,语气慢慢变得低落, “大伯的气息就在这里……”
沈寂才放他落地。
小执昌又往前再走几步, 来到梧桐树下,忽地不动了。
他听到叔叔的脚步声停在身后。
“在这里。”他低头看着脚下, “大伯的气息, 在下面。”
小执昌说着, 跪倒在地,掀开树下的一方青砖。
身体里仿佛有反复开裂的伤口在撕扯,又像一把大手肆意揉搓翻动,搅得他直觉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却喘不上气来,只剩下空荡荡的痛,和不肯罢休的苦。
他的眼泪断线似的砸在手背,紧紧抿着嘴唇,急切杂乱从地面向下深挖。
沈寂没去帮忙。
小谢浮也停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