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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姐出身的国家较靠近蓬煌中心地带, 国家里的低阶修士不是很罕见,一旦爆发战争,也往往几方各有一些炼气二三层的修士参战, 而炼气一二层的普通修士, 并没有胜出凡人很多,和凡人一样躲避战祸的并不在少数。
站在乙陆灵庄门口,看着王管事笑着挥手送她走时, 她忽然想到, 这灵庄在这里, 数不清的修士路过, 他们来了又走, 走了, 又有新的人来。
像溪流中的水,推动似沉重似灵活的水车,一圈又一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只有王管事,好像一直都在,也好像从没想过离开。
王管事就像是故纸堆里一枚窄小的书签, 颜色鲜亮, 却被遗落在了这片沉静的时光里。
遗落他的人中, 亦有他自己。
沐寒沉默着走在青禾镇里,午后的阳光落在她背上,温暖而安谧,就像很多年以前一样。
也一如很多年前, 让她觉得此间安稳却空旷, 心里没有个着落。
青禾镇这几年并没怎么动土, 街巷的分布,还是当年的模样。
她履着一条熟悉的街道,漫无目的又似有目的地缓慢走着。
这条路是夜市街,她走过两回,每回回去的时候都很肉疼,回想一下,那种舍不得的感觉依旧很清晰。
“我二叔说过,人心是会变的。”叶英芝思路好像不是很清晰了,也可能是有意跳过话题。
“和我爹说的。说过很多次。可后来我爹娘还是死在了这个上头。”
好吧,不是有意跳过话题。
“我爹喜欢喝酒,二叔滴酒不沾。不过是喜好的问题,他们总能因为这个,否定对方其他方面的言辞。”
当一件事令人觉得痛苦,而其中包含的内容又的确很多时,这种前言不搭后语,又是多么地正常。
只是当这种放在叶英芝身上,这实在不怎么寻常。
叶英芝现在思路是有些混乱的。
她也意识到了这点,再次停了下来。
“也没什么复杂的,就是那些所谓的‘故交’,做了庄上的管事,报灾,倒卖,暗地里侵吞了许多收益。后来瞒不住也堵不上窟窿了,正巧赶上我爹得到重宝有人要对他动手,他们想着已经没法和我爹交代了,一不做二不休,和人串通好,把我爹娘约了过去,事后又伪造书信叫我和我弟去东篱镇……”
“挺险的。”叶英芝匆匆忙忙总结道:“我们家现在还活着的这三个,现在回想一下,我们三个都命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