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在书房练字, 就有内侍进来说:“陛下,肃亲王府的太医传来消息,说那位主儿病了。”
皇帝手下不停, 显然并不怎么在意。
“一把年纪,也该病了。”
语气中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内侍:“……”
您高兴就好。
不说倒罢了, 说到生病, 皇帝就很有点不高兴。
他辛苦登上皇位,兢兢业业, 宵衣旰食,每每累死累活,闹得一身病痛。
稍有疏忽,下面的言官就像灌了鸡血一样疯狂进谏,这个闹着要辞官, 那个闹着要撞死。
可他的好三哥呢?
铁帽子王,世袭罔替,每日正事不做, 当然,自己也不敢叫他做,便是吃喝玩乐。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竟还能如青壮一般夏河赛龙舟!
凭什么!
汗畅淋漓写完一幅字,皇帝退后两步左右端详, 十分满意,当即大手一挥,“拿去裱起来。”
赏赐臣子的东西又有啦!
内侍总管王中亲自上前碰了,又叫人送上热水和手巾, 侍奉皇帝洗手。
皇帝洗了一回, 去外间花厅坐下吃茶, “什么病?”
那内侍道:“这病来得古怪,两位太医也不太敢确认,只说冷眼瞧着,倒像是有些癔症的样子。”
“癔症?”皇帝十分意外,“怎么说?”
“便是噩梦连连,偶有幻觉……”内侍道。
之前田嵩就担心肃亲王府那有皇帝的眼线,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对了一半。
之所以只对一半,是因为那眼线既不是他猜想的门人、侍从,甚至歌姬、舞女,而是两名常驻肃亲王府的太医。
先帝御赐的太医。
肃亲王一直以为他将王府内外治理得铁桶一般,却未曾想到,两名太医早已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