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林织的修道之途也不算顺遂,合欢宗的咒术缠身,本就是麻烦了,若是这些成了他日后的心魔,恐怕会非常危险。
可当他站在庭院前,看着青年与他自然亲昵的模样,似乎也不需要太迟疑。
没了归一宗弟子的身份,成了普世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他们二人在这院落中,就是彼此的家人。
那是远超单纯爱恋的情愫,他们会这样过一生。
可是这些不是他的,但这些本应该是他的。
本就应该是他站在林织面前,听着他说一生这样的话。
眼盲的青年如何能得知,他心心念念的与他亲吻同睡的情郎,并不是他的心上人。
往日也是这般,林织在他面前唤他师叔,却在分魂面前亲昵地唤人阿止。
庭砚掩唇咳嗽了一阵,先前运用不符合梦中规则的灵力,让他内府碎裂的更严重了。
庭砚看了一眼体内沉睡的分魂,放下了手平复着呼吸,浅色的眼眸一派平和。
他心里清楚,哪怕强行融合分魂也于事无补。
日后当如何,便再看吧,眼下重要的是林织的身体,他如今遭受不幸却仍然心态平和,悟道应该不会太困难。
庭砚在城里转了一圈,拿着药回了家。
他的声音很轻,即使眼盲的人听觉会更加敏锐,林织也没发现他的动静。
他依旧坐在庭院树下庭砚给他做的躺椅上,周身沉寂。
无悲也无喜,甚至有些漠然的懒倦与空荡。
庭砚刻意发出了些声响,看见林织的神色立刻鲜活起来,眉眼不自觉柔和。
“阿止,你回来了。”
青年扶着躺椅站了起来,即使看不见,他也精准地感知到了爱人所在的方位。
“嗯,从大夫那里拿了药,家里的快要喝完了,今日集市上有新鲜的鱼,今晚喝鱼汤。”
庭砚的话本不多,但为了让自己尽量像元止一些,便会多挑着这些话来说,发现其实还不错,让他有着真切感。
“好。”
青年带着笑,伸出还能活动的左手触碰到了少年略显冰凉的掌心,和他轻轻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