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条件一般,没有工作台,没有空调,通风也不好,两个人只能正在蹲在地上给吴国强尸检,解剖过程中依稀还能听到家属悲怆欲绝的哭声。
三个多小时的尸检结束,董文浩感慨了句,“哎,正年轻呢。”
胸腹腔内脏出血是主要死因,胸部被碾压导致肋骨骨折,尖端刺破了他的肺脏和心脏,肝脾肾多处破裂。
车祸时他是背部被撞,体表能见到多处擦伤,轮胎印清晰。
这是一场交通死亡事故。
尸检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安安走出临时的解剖室才发现钟弋一直等在大厅没走,她欣喜的同时又有些生气,“你怎么没回去?”
钟弋本想去车里等她,后来听里面的哭声又觉得于心不忍,来了大厅,他没解释太多,对两个人道:“太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董文浩笑道:“知微,你男朋友吗?”
安安点了下头,钟弋问他,“你住哪?我捎带你一程。”
这个点打车挺难,要等警察结束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董文浩临时被薅来加班,早就困得不行,见状也不再客气,“那行,麻烦你了。”
钟弋抓起她的手,三个人上了车。
凌晨的公路很空旷,路上没什么车,回去的路上雾更大了,一路畅通无阻,董文浩下了车,连连道谢,“谢了啊,有机会一定请你吃饭。”
钟弋冲他礼貌笑笑,“别客气。”
送走他,钟弋又开车送安安回去,这个点实在太晚了,加上刚刚给一个交通事故的死者做过尸检,安安不放心他再开车回去,留他睡了一晚。
一早起床,两个人站在镜子前刷牙,钟弋脸凑过来,语气亲昵:“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夫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安安没来由的脸一红,“快刷牙吧。”
钟弋知道她是害羞了,哈哈大笑,出差回来,他有一天的假期,今天不用去上班,不过该处理的事不少,送完安安,回了趟家换衣服准备去公司。
钟海岩推门而入,面色严肃,开口便道:“最近安分点。”
钟弋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觉得自己昨晚外宿不太好,“昨天太晚了,实在赶不回来,再说我们俩是分开睡的。”
“不是说这个。”
钟海岩摇头,“还没看新闻吧?费新立昨晚撞死一个人。”
费家是他们家最大的贸易伙伴,钟弋拿衣服的手一顿,“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就昨天九点多,在定九路口。”
钟海岩唾骂道:“这臭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他老子在家气死了,找死者家属出钱和解,人家不愿意,这下坐牢三年肯定没跑了。”
钟弋想到了昨晚安安在通达殡仪馆进行尸检的死者,似乎就是在定九路口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