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臂抱胸,手指时不时地敲上一下,有些拿不准待会儿会进来的是什么人。
他已经在附近小范围地转了几圈,这个“模组”舞台所设置的得分点并不密集,至少他只找得到这一个。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它又很贴心——贴心过头了,一踏进门楣,正对面墙上贴着的告示清清楚楚地说得凑齐四人才能进进入。
谁来当这个队友可是事关生存率的,他很快就等到了预想中的人选,紧蹙的眉头却没有放松下来半分——活得到现在的玩家基本不可能是半桶水晃荡的豆芽菜,进来的俩人看起来体格说得过去,眉宇间却有点盘桓不去的狠厉,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们所经营的营生。
一人见了他也连个点头都没有,双方默默对视一眼又看到了人数限制,彼此保持着安全距离等待最后的那个“幸运儿”。
不过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因为等了没几分钟,他就眼睁睁地看到门口走进了很熟悉、非常熟悉、已经不能更熟悉的一个……啊不,是两个人。
楚望舒:“……”
楚望舒:“?”
哈喽?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不可能是巧合,虽然他按照事前约定好的沿路留下了记号,但他本以为不会这么快被发现。他直觉这跟刚进来的那俩脱不开关系,正在纠结要不要装作陌生人——
祝槐却毫不掩饰地望向他,大大方方笑着打了招呼:“哟,真巧啊。”
行吧。
“真巧。”楚望舒认命地挥挥手权当回应,“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正想办法多捞点分呢,不然哪有底气。”对方果然没提图案的事,神色苦恼地耸肩,“这什么地方啊?”
楚望舒心说我信你个邪,彼此心知肚明得很,谁都可能缺分,唯独他们几个共同参加了《埃达之诗》的人不可能缺。再者她也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在了,一进门就是铺天盖地的红布——不是喜堂还能是什么?
这幅场景出现在欧洲风格的城镇里难免怪异,但这本来也不是正经地方,自然没人计较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了。
正前方是供两位高堂坐的太师椅,方形木桌上摆着盛放瓜果的碗碟,最往里还有个插了香的香炉,这堂屋连风都没有,顶端飘出的几束烟却袅袅指向告示旁的那扇门。更诡异的是,哪怕硬盯着不错眼,也全然瞧不出那两炷香究竟燃掉了多少,仿佛它们真就可以这样无休无止地烧下去。
贴在中央的“囍”字红到刺目,只是简单地站在大堂里就能感受到一股油然而生的阴寒爬进裤脚。
“婚礼大堂。”楚望舒配合地提醒道,“还挺冷的,对面就是服装店,你们要不加两件衣服?”
尽管以他的经验来看基本没用,那冷意简直是从骨髓最深处冒出来的。加再多衣服也只能抵御外界的寒冷,无法甩脱钻进你体内的附骨之疽,但总归聊胜于无。
紧接着,楚望舒默然看着对方从包里掏出个暖手宝,无辜地回看过来,“啊?”
“……”
他放弃了询问祝槐,直接转头看向旁边的江北然,“她哪来的这玩意?”
江北然:“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