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祝槐问,“你是想发展我们当下线?”
“有休谟集团的财力,事情会再简单一点。”
莫顿的两撇小胡子都跟着他的笑颤了颤,“我原本想的是让我的老朋友后继无人,想不到你们会活下这么多人来,不过的确,一个傀儡继承人是更好的选择。”
“只可惜现在看来,她的性格还是像她的父亲,”莫顿说,“如果我没猜错,珊迪,你是想同意我的提议来先换得逃脱的机会吧?”
桑德拉的眉头死死地纠着。
“用不着费这个心思了,我选择最保险的办法。”
整个舞厅倏忽一静。
一双眼睛、两双眼睛……无数双眼睛都看向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宾客们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连正在台上演奏的乐团都在小提琴拉出刺耳一声长鸣后停住了。
“我想这并不复杂,”莫顿说,“但为了保险起见——”
他打了个响指。
就在那脆响传到上方的一瞬,天花板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
骤然落下的瓦砾遮蔽住舞厅的光线与壁画,祝槐勉强辨别出方位,站得最近的塞缪尔条件反射地推了她一下,可这力所能及的举动在过于庞大的存在面前难以起到太大的作用——祝槐靠着后退的一步躲开砸下的混凝土块,亲眼看着他们跟前的那保镖面具人被有一人环抱那么粗细的长足碾扁了腹部。
现在他们都知道吐出那些蛛网、又藏在舞厅上方的是什么了。
“它”比二楼那拼凑而成的面具“蜘蛛人”更像是完全体的蜘蛛,大小也压根不可同日而语。那些将视野分隔出几道区块的长腿由人类的四肢和头颅组成,却长满了丑恶的黑紫色绒毛。
说是绒毛,那粗硬感已与钢针无异,它的一只眼睛就比他们的脑袋还大。光线没入那些黑漆漆的蛛眼中,到处观望着被命令攻击的猎物所在。
他们注意到莫顿·柯克比。
他的身体几乎是在一声令下后就融化成了灰绿色的流体,上面的鳞片约莫是足以抵挡子弹的攻击。还能模糊辨别出四肢的液状物飞快地向人群中流走了,陷在里面的眼珠子狡猾地转着,徒在原地留下一股恶臭的气味。
【初次目击哈斯塔的仆从——不可名状的支配者,进行意志检定,成功下降一点,失败随机下降一到六点SAN值。】
祝槐在那间昏暗的美术馆里见过它,别说是初次目击了,甚至不止是第二次,但莫顿的命运显然比同僚们好上不少。
【全员进行敏捷检定。】
[斯卡蒂(祝槐)]进行敏捷检定,21/45,困难成功。
祝槐躲开扣SAN又躲开了直插在旁边的钢筋,薇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石块砸得她的枪脱了手,逼得她三步并作两步地逃离原地,却在同时感觉到了肩膀上的一阵剧痛。
那几秒在感知中突兀地被拉长。
枪声隔得很远,还“存活”的面具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安危,见缝插针地在蜘蛛猎捕下朝着他们不断扣下扳机。子弹穿透了薇拉的右肩,鲜血如注涌出,她却连止血都顾不上,也无暇去管左手的准头要差上不少,抄起另一把就对准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