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思绪在被一味引领地牵着走,违和感现出了马脚,此刻终于在几欲炸开的头痛中焕发清明。
她真正的记忆里从没有这个角色的出现,潜入昴星名下的研究所早已是数年前的往事。那时的缺乏手段导致在拷到资料后就触发了警报匆忙逃亡,换来肩膀上的一枪,最后好歹是在一位姓姜的医生开的地下诊所里得到了救治。
这是梦境,或者是幻觉。
她应该还处在阿斯加德酒店的楼梯间——但她已经回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究竟看到了什么。
问号般的黄色符号在不停地旋转,末梢的触须蠕动着,最终占据了整个视野。
其实她用不着问这个问题。
飘荡在眼前的不再是白色的布料,幻影般不断闪现的褴褛黄袍下蔓延出的触须开始从小腿缠上腰际。她陷在梦境之主的禁锢下动弹不得,任由那苍白面具缓慢地向下倾斜,几乎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彻骨的冰冷。
足以崩坏人类理智的存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连恐惧都来源于身体自保的本能——但她的确是不同的,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我给过你一次机会,”祂道,“你却仍不愿敞开你的灵魂。”
“我可以宽恕你所做的一切,也可以许诺你想要的一切。”
祝槐笑了。
她问:“一切?”
“一切。”祂说,“而你应该献出你的全部。”
不论是忠诚,还是身体,亦或是灵魂——
刺尖倏地穿透了黄袍。
距离拉扯得正好,她没有试着呼唤KP,只是直接调用了新到手的道具——那长刺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如其意,只会让仇人噩梦缠身。
然而,硬碰硬地驱逐,让她从幻境中醒来却是似乎足够了。
披着黄袍的身影开始淡去,唯独那副柔软的苍白面具,依然在始料未及中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
“你为我而生,”祂道,“你将接受自己的命运。”
“那么,我由衷地希望——”
格拉基泛着奇特金属光泽的长刺从另一侧扎出来,在祝槐的操控下将她对面的存在刺了个对穿。
她说:“终究有一天,你会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