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她可以暗示一点东西但还不能全盘托出,“轮到我来问问了,那个时候,维尔莱特邀请我加入,其实你是不同意的吧。”
塞缪尔眼神闪烁了一下。
“为什么?”祝槐说。
塞缪尔:“因为——”
他忽然警惕地收了声。
早已习惯出入险境的人在危险来临前会有一种本能的直觉,哪怕那只是一声极其微不足道的响动,然而在本该寂静无比的环境下,它就意味着不同寻常。
那来自于天花板。
大小足以钻得进一个人的通风管道口挡板又轻微地摇晃了一下,接着,他们听到了某种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像是什么粗糙的东西在不间断地与金属表面相蹭。
似乎是同样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那声音竟然短暂停顿了两秒。
祝槐余光和身旁人对接,放轻了动作,慢慢从门旁退开几步。
它不再是最优选了。
也幸亏它还没有成为最优选。
从门扇宽度就能看出后面的走廊狭窄,一旦有个什么万一,连逃都没得地方逃。
好在这奇特的响动很快又继续向前而去,好似确信了刚才的说话声不过是错觉。警惕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放松的,祝槐只觉得手腕一紧,她回头看去,对上她视线的塞缪尔稍微抿了下唇,示意地往另一侧门边瞥了瞥。
他们缓慢地向来时的门口靠近,奇怪的摩擦声也远去了,眼瞧着就只差了一两米的距离。
——窸窣之声骤然重新响起。
声音就来自头顶,蛰伏以麻痹猎物的猎人猛地在脱逃的前一秒发起了进攻——祝槐没有看清它的真面目,她借着牵扯在自己腕上的力道冲出了门口,仅仅是余光抓住了一抹白色的残影。
螺栓崩断、墙体开裂,被那粗长身躯狠狠撞开的金属挡板弯曲得不成模样,摔下来的“当啷”一声很快被沉闷的落地声盖了过去。
呼啸而出的怪物有着蟒蛇般兀长的柔韧身体,覆着表面的是一层粗厚外皮,形状奇特的鳞片间又生着细密的小足,看上去倒还更像蜈蚣。
它喉间不住地发出“咯”、“咯”似的声音,唯一能证明曾经为人的证据就是最顶端的头部上依然严丝合缝地戴着的那张笑脸面具。
——如果这能当作什么证明的话。
祝槐还在看下一步的路,塞缪尔在真冲出去后松开了她,速度在刚才的追逐里就有所保证,一旦有一步错开反而要出了摔倒的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