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他道。
恰恰是这种感觉。
最初见到阿维丝·贝奈特时的反感完全来自于回避伤疤被揭开的痛苦与不适,他看着艾伦几乎盲目地信任对方就像是看到当时未曾起过任何疑心的自己,出言嘲讽的何尝不是那个剧院外的清晨里的不以为意。
偏偏太像了。
他用三年的时间去铭记五天。
相遇、患难、欢笑、离别,一个人的一生中不可能有比那更浓墨重彩的五天。他自虐般的一次又一次回忆,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地将一切都刻进脑海,仿佛不这么做就是背叛了他们也背叛了自己。
这样只会变本加厉的行为后来被世界树的心理医生叫停,影响还留在那里。他从未翻开过那张相片,可闭上眼就能想起快门按下时的那幅场景。
他自己又怎么不是为那些寻找到的相似而有所另眼相待,连维尔莱特也惊讶于他竟然会主动对他人提起托萨。
塞缪尔回过神来就意识到所作所为有多荒谬,人类不可能死而复生,何必要因此做些无谓之举。
然而……
同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或许会在两个人身上出现,但第三个人呢?
塞缪尔闭了闭眼。
“……那天剧院要上映的剧目是《黄衣之王》。”
他说:“至于你们之前登上的潘多拉号,根据被捕的教众和其他目击者的证词,爱德华·琼斯要召唤的就是哈斯塔。”
当然也有那个魔术师。
他一直想不明白有什么避开他们去找对方的必要,但如果——他自己也知道这个猜想不太可能——在“初遇”之前就知道了这个人的话……
“两次阻止都是巧合吗?”
“还有你的处事方式。”塞缪尔道,“拿到麦金利的钥匙其实是因为你吧。”
祝槐有些新奇地听着他抽丝剥茧的陈述,连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被谁看得透彻,直到对方再次问出一句: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为什么不转过身来?”
祝槐收回了手,随她动作而垂落的发丝遮去眼中流转的神色。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不再开口,密闭的空间里就像是只剩下他们二人。
幽暗之中,她无声地笑了。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