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漠地说:“我才不会急着杀了你,而是多留你个一两天再来一次。”
“当然,”他又道,“如果你还能活到那时候。”
路婉婉丢掉捏着的刀片,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了一眼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就近摸了摸旁边的猫脑袋。
黑猫一反之前的做派,乖顺地站在原地,幽绿色的眼睛凝望着她。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路婉婉不抱什么希望地悄声道,“去把他们带来这里。”
依然看不出来它听不听得懂,黑猫就是安静地转过身,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了,只不过在转弯前最后回头用那碧绿猫瞳看了她一眼。
路婉婉站起了身。
她很害怕,怕得不得了,怕得连每走一步时小腿都在发抖。
哪怕已经经历了不少,哪怕早在进游戏前就对自己要面临什么有着心理准备,但她那时都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学生——还没毕业那种,实在难以做到将自己的脖颈暴露于屠夫的铡刀下还能心态如常。
她肯定打不过对方,更别提以她的经验也看得出来——对方既然真的在用人类进行献祭仪式,八成还掌握着别的法术。
要是站在这里的是其他人就好了。
路婉婉突然想。
就算不是祝槐,别人也总归比她能做到的多得多。不说这次当了个肌肉男的飞天意面信徒,吴克那90的敏捷只要不被骰子背刺,夺个刀什么的也是没问题的,还有望舒——
路婉婉:“……”
望舒还是算了吧。
想想对方和自己一起被打昏绑在诊所里的惨状,她在这种时候居然有点忍俊不禁。不过这多少是缓解了点情绪,她好歹不那么紧张了。
她转过了那个拐角。
对方显然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在一瞬间就警觉地望了过来。
站在墙后的是安德鲁·凯兰。
或者说是自称叫这个名字的青年。
看到是她,他有那么一刹有点错愕,紧接着就是出乎意料的好奇。
那目光落在路婉婉身上上下打量,激得她又恶寒起来,她觉得他不像是在看她这个人,而是一团该从何处下刀的活肉。
他似乎下意识地想把沾了血的手往背后藏去,但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那么大个罪证就躺在他脚边呢。
那女孩可能比她还小几岁,经过了那么一番殴打,整个人奄奄一息地趴倒在地,再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糊了鲜血的长发也被拽得杂乱不堪,连头皮都秃下了一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