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转身,蹬地,起跑,四人在毫厘之差的同时采取了行动。
明明身处画中,所看所听所感受到的一切都真实无比,灌进来的冷风狠狠刮着肺部,挤出血沫般的铁锈味反过来弥漫进鼻腔,喉咙中泛起干疼,但这都远不及投在身前的两道庞大黑影。
只有到了近处才能真感觉到那两只名为拜亚基的怪物的庞大,更近了,不仅仅是他们与那道究竟在何处的界限,也是他们与拜亚基。
希望也恰恰在此时浮现,眼前一瞬间似乎真的有美术馆内的模样闪过,而且,就在离他们短短几厘米的地方。
刚刚还暗藏杀机的黑暗此时看来居然格外亲切,脱身的机会就在前方,谷源满怀希望地再度踏出最后一步——
他肩上忽然一紧。
锐利爪尖刺破布料嵌进血肉,钻心疼痛转眼窜上肩头,本该还在一米之外的拜亚基瞬息间扑在了他背后。谷源一声痛呼还卡在喉咙里,眼前就闪过了一道黑影。
短焦镜头狠狠砸上拜亚基少毛覆盖的头颅,正要下咬的利齿也跟着偏移了几分。
[斯卡蒂(祝槐)]的斗殴检定,11/60,极难成功。
路婉婉也极有眼力见,尖叫着抓住谷源的衣领,帮他在挣扎下逃离了拜亚基的爪子。
他们已经贴近了油画与现实的缝隙,此时稍一仰身,就真感觉到了与最开始那股吸力不同的斥力。
要说那时是不断下陷的沼泽,此时就是如肥皂泡一样脆弱的黏膜。
“扑通!”
几人接二连三地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指着馆内湿润温暖的空气赶去肺里寒气了。
谷源张了张嘴。
“我……”
他心情复杂。
虽说大家身份设定是同学,但本质上认识才不超过两小时,在他遇到危险后直接走人都合情合理。可他们却主动——
“好啦,”路婉婉说,“能做就去做了嘛。”
“我也还是那句话。”祝槐把相机递还给他,“喏,你的东西。”
“但是我——”
谷源的声音在低头看向手里时突然顿住了,他的神情变了又变——镜头和液晶屏上布满了比蜘蛛网还细细密密的裂纹,铝合金外壳也严重扭曲变形,按一下按钮就有黑烟冒出来,俨然已经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