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亚光也道:“是啊,那句话绝了,说我心里去了。上班不到一个月,十年八年都见不到的罪恶,我十天就见识完了。”
谢箐从包里摸出三个橘子,挨个扒了皮,再递过去两个,“上大学的时候只觉得警察很酷,当上了才知道,现实更酷,残酷的酷。”
“还有橘子呐,跟女同事出差就是幸福,谢谢。”任亚光接过去一个,“唉,警察当久了,你就会觉得人性本恶,很难再轻易相信别人。一带孩子出去,警惕性就高了,觉得无缘无故凑上来的都是人贩子……”
任亚光很健谈,他打开了话匣子,车里的气氛就活跃了。
一个半小时后,路况越发不好了,转过一个弯道,车子就到了最艰难的一段路上。
任亚光提醒道:“檀队和小谢拉着点扶手。”
说话间,车子冲上了一个颇为陡峭的上坡,到顶后下行,路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碎石,确实非常难走。
前面一辆拉年货的山轮车咣当咣当地下去了。
任亚光跟在后面,控制车速,握紧方向,像个腿脚不好地老太太似的一步一步挪了下去。
山坡下紧接着一段河道,公路坏得不成样子,土质不坚,泥沙较多,极容易陷进去。
三轮车前面的夏利被一个大三轮拖过去了。
两个壮汉拆掉缆绳,一个壮汉光头收费,配合默契。
夏利司机从车窗递出几张票子,一脚油门开走了。
檀易道:“这路况像是人为的,大家小心了。”
任亚光“啧”了一声,“确实不大像好人。”
他话音将落,顺利通过的三轮车就被壮汉们挡住了,距离不远,交谈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兄弟,去哪儿啊?”
“我家杨屯儿的。”
“杨屯儿啊,兄弟混的不错嘛,年货不少,我家还缺两挂鞭呢,你这鞭卖不?”
“不卖,乡里乡亲的,兄弟拿去就是。”
“哈哈,兄弟仗义,谢了,恭喜发财。”
三轮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