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三皇子那般的也就罢了,注定的死敌难解,可祁墨,终究不曾对祁祯动过杀心。
祁祯待他,或许还是有几分血缘亲情的,不然也不会在登基之后给他封地放他离境。
可惜,祁墨,大抵是不能承祁祯的这份情了。
郑经宴低叹过后,又回道:“陛下,暗卫应当禀告过您,二殿下的腿疾,已然痊愈,他而今不在封地,藏身于巫族之地,那巫族,可是和鞑靼勾结不浅啊。”
祁祯抿唇思量,瞬息后抬眼望向一旁挂着的长剑,阖了阖眼,回道:“祁墨若真敢叛国,我自然会亲手结果了他。”
这句话出口之时,与寻常音色无二,可郑经宴熟悉祁祯,自然也听出了这话语之中,暗藏的杀机。
祁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更不怕背杀弟的骂名。
他此言一出,便是当真做了决断。
祁墨真敢放肆,他定会取他性命祭旗。
郑经宴想到旧时京中那总坐在轮椅上,无论如何受三皇子欺辱,都仍面色平和的祁墨,无声轻叹,心道,只盼着祁墨悬崖勒马,不要真断送了性命,悔之晚矣。
此事祁祯心中已有决断,郑经宴也不再多言。
郑经宴扫了眼空寂的军帐,本欲告退离开,突然想起赶来的路上听心腹提及的传闻,犹豫了番,出口问道:“听闻你在洛阳,杀了陇西李家仅剩的独苗?”
这陇西李家,正是李睦的宗族。
郑经宴口中的唯一独苗,自然也就是李睦了。
郑经宴这话问出口,也唤起了祁祯关于洛阳那个雨夜,关于李睦的记忆。
祁祯抿唇未语,郑经宴在一旁瞧着他神色,心道,看来传言非虚,沈玲珑的情郎,当真是那李家的独苗。
沈玲珑在祁祯这儿,那可是心尖尖上的逆鳞,哪里容得下旁人沾惹半分。
李睦敢沾她,祁祯怕是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泄恨。
可正当李睦如此以为,感叹李睦估摸着是真死无全尸之时,眼前的祁祯,却忽然开了口。
他话音平缓,瞧着古井无波。
开口道:“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