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的,还是李睦。
他亲自到过她们的喜宅,亲手送去了一尊送子观音。
亲口,祝愿李睦和她,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祁祯想到自己初见李睦那日在他衣襟上看到的口脂痕迹,便觉荒唐可笑。
那日他笑李睦夫妻恩爱,如今却是笑自己愚不可及。
沈玲珑最爱胭脂水粉。
李睦和他那“妻子”开了间胭脂铺子,衣襟上沾染口脂。
沈玲珑身上总带着梨花香气,经年不散。
李睦身上,也有他那般熟悉的梨花香气。
沈玲珑曾给他做过玲珑骰子。
李睦也收到了新婚“妻子”赠的玲珑骰子。
原来一切的巧合,只是因为,那就是她。
可只是短短几月而已,她怎么就能这样轻易的欢喜另嫁。
祁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他不信沈玲珑的情爱,这般轻易就能另付旁人。
他眸色冷沉,掌心紧攥压下心头颤意,启唇吩咐道:“备马,朕亲自回一趟洛阳!”
*
洛阳城外十里之遥,一队人马在夜雨中驾马疾奔。
今夜暴雨如注,祁祯身上衣衫早被一路的雨水浇的湿透,用作遮雨的黑纱帏帽也被淋的全湿,黑纱上浸着的雨水,不住的往祁祯肩上脖颈落去。
而今仍是天寒时节,这样冷的雨,浇在身上,冰的彻骨,却远不及祁祯此刻心底的凉意。
深夜之内,城门紧闭。
暗卫夜叩城门,出示宫廷影卫的令牌,才入了城。
一行人打马入城,夜风吹起了祁祯帏帽沿上的黑纱,露出了他苍白的几乎毫无血色的唇瓣。
祁祯本就是重伤初愈不久,自大军安营之地到洛阳,打马而来数个时辰,暴雨如注浇在身上,未有片刻停歇,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养好的他,脸色怎会不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