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道:“不在乎这一晚。”
赵苏道:“我并不是着急看这些个,比起户部,一个县的土地、人口又算什么呢?”
“哦?你在意什么?”
赵苏道:“别业,您经营起来是手到擒来的,刺史,您也做得。可是梧州是羁縻……”
祝缨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接口道:“官员虽然不是朝廷任命,却也都是轮流混个身份的花架子。县也不听州的,我这个刺史,即使做成了,也不过是个县令。那可就太没意思了,是不是?”
赵苏神情一松:“您已经想到了。”
祝缨道:“当然。”
“那……”
祝缨道:“梧州再往西北,天地广阔得很。艺甘家,不但他家,还有西卡之类,又怎么甘心奴隶逃跑,青年男女往梧州来?他们与当初的路果他们一样。路果那时候,我能分利出来,使他们勉强接受。如今的梧州,可没那么多余粮供新人了。”
当年的梧州,有朝廷武力(虽然路果等人不知道朝廷不会出兵)作诈骗,又有糖之类的产业。如今的梧州,名字一样,境况却是完全不同的。
半胁迫、半诱拐、半收买的策略,行不通。必有一战。打了,拿下的土地、人口,就是战利品了。要分配。
祝缨道:“再往西,拿下那一片,好与西番接壤,与朝廷可以形成包夹之势、钳制西番。我做节度使,下设两三个州,不为过吧?新设的州,就要有说法了。梧州,自然也可以在征战之中,变变规矩。”
赵苏越听越兴奋:“那可真是……”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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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祝缨起了个大早,穿好衣服,祝文已经笑吟吟地与两个姑娘抬着水过来要给她梳洗了。
祝文道:“数咱们起得早。”上朝的人家,在早起这点上是很惨的。
祝缨道:“她们呢?”
“她们,哎,来了!”
张仙姑也是起了个大早,与花姐跑了过来。张仙姑问:“睡得怎么样啊?”
祝缨道:“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