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萌等人都放心了,祝缨这是恢复冷静了。
一句话问出,原本不相信的、怀疑的都把心换了一个方向,他们不关心祝缨了,“监视”就有点可怕了。
关擎却闭紧了嘴巴,关宗明顾不得礼仪,急蹿了上来,抬手就打:“你说啊!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祝缨实在很费解,这父子俩又是唱的哪出啊?红脸白脸?演得也太拙劣了!
御史出来维持秩序,关宗明磨牙。
皇帝道:“这……着御史大夫查明。”
祝缨忙说:“陛下,臣有一请。”
“哦?何事?”
祝缨道:“陛下或发一旨,命当地官员查访,或派使者往梧州去探看,臣绝无怨言。臣也想知道父母的近况,前番家书二老健在,有手书与臣。然而臣父年近七旬,恐怕不堪舟车劳顿,故尔前番入京不敢奉父母还京。若因这一路颠簸而生意外,臣愧为人子。”
皇帝安抚她道:“我自有主张。御史大夫。”
王大夫出列,道:“急发文书,半月可还。”
祝缨直起身,半转了脸,看向关擎,道:“当然,你们可以这样设计折磨我的父母,他们到京后要是有一声咳嗽,我就把您全家舌头割了,让你们永远咳不出声儿。路上碰破一点油皮,我送您府上一家子整整齐齐地去见阎王。要是发生不测,我就请您的祖宗出来晒晒太阳。您背后的那个人,挖地三尺我也会把它找出来送去同您作伴的!您珍视的、在乎的,我都会把它毁掉的。”
说着,她指了指脚下。
关擎露出恐惧症神色。
王云鹤喝道:“胡闹!”
祝缨转过脸看着他:“您知道的,我从来不说大话。”
王云鹤也被噎了一下。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了,有谁同情我,为我做了这些事,后果算我的。有谁厌恶我,做了同样的事想让我担恶名,我也认!我受其益,不介意担这个后果。无论爱我恨我,我都谢他。”
施鲲听她越说越邪性,也喝止了:“你退下!谁个要召你父母进京了?”
丞相们人老成精,也看出关擎样子不对,再看祝缨也不像是隐瞒。祝大也确实上了年纪了,三千里,让他跑这一趟,要是好好的人到京之后累死了,算谁?
谁都不愿结这个怨。
刘松年也说:“知道你的孝心,但这么说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