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谈判,就是分权。
祝缨道:“我管他们愿意不愿意。今晚咱们去王相公府上,他这回可得给咱们一个说法。如何北地不宁,鸿胪寺接待使节之前竟不知道?哪怕要咱们只干接待的事儿,也得给咱们交个底。否则,前面打得头破血流,咱们还要笑脸相迎,岂不荒谬?咱们再以‘之前从未听说累利阿吐,鸿胪寺也该知晓一些四夷的信息’为由,要求参与。鸿胪寺搜集四夷讯息,难道不是职责之内的事情?”
骆晟道:“就算参与其中,咱们又能做什么?”
祝缨道:“先什么都不做,就戳在那儿,看看、听听,看清了,讨价还价的事情由着他们去做,咱们不争这个功劳。只要有一二拾遗补阙之举,鸿胪寺也不算是个白去搅局的。”
骆晟在鸿胪寺这些年,以高深的“垂拱”功力,将鸿胪寺的许多事务都变得可有可无。祝缨也只好多搂一些事回来。
骆晟道:“使得。”
两人等到了落衙,又一起去夜谒王云鹤。
王云鹤白天就猜到祝缨一定不会消停,看到她又把骆晟拖了过来,乐了:“你还真是个闲不住的。”
祝缨有点阴阳怪气地道:“军国大事不能宣扬得人尽皆知,这个我是很明白。可是既要鸿胪寺接待,又不给句实话。前面打得头破血流,咱们还要笑脸相迎,岂不荒谬?”
“你们不是知道边境有小股匪类么?”
祝缨道:“相公莫要考我,看如今这样子,哪怕是小股,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少吧?累利阿吐能有这样的造诣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之前竟无从得知此人来历。您知道什么就别逗我们的,告诉我们吧。”
骆晟赶紧跟上了一句:“也是为了朝廷和百姓。”
王云鹤道:“你不是猜着了?政事堂是压了一些军报。”
“有多少呢?”祝缨虚心的问。就胡人与朝廷的关系而言,累利阿吐说得并不全是托词。他们确实没办法约束到每一个部族的每一个人,边境部族偶尔劫掠的事是有的。边境报上来,朝廷知道了,再下旨斥一下胡人可汗。那边再来个解释。
很常见。胡使到京,也还是“依例”接待,也有当面质问的,也有互相斗嘴的。
祝缨要问的是“趋势”,如果这种事情变得频繁了、规模变大了,相应的策略就要改变。
王云鹤将一张纸拿去给他们看了:“只许看一眼。”
祝缨扫了一眼,见与自己猜的差不多,叩边、劫掠变多了。但是纸上写得比较模糊。北地离京城没有梧州那么远,梧州两千多里,北地没有两千,只有一千多。一千多里外的情报,又涉及到完全统计不到的胡人,比较模糊。
骆晟也看了一眼,只知道“变多了”。
祝缨趁势以“搜集”为由,申请鸿胪寺也加入到谈判中去:“原本会见番使都有鸿胪寺参与的,如今不过是回到原来的样子。”
王云鹤看着祝缨,不说话,骆晟额上有点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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