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乐乐离开的时候才十岁。”
门缝里的背影一僵。
彭婆婆的唇角抿紧又松开。
“我知道。”
她说。
走廊上的光亮出现了刹那,又急促地消失了。
房门再次闭合,一切都无声无息。
不知过了多久。
谢长生收回钉在房门上的目光,靠墙半蹲下来,伸手捡起了那个纸团。
意料之内,纸团里面是一串境外的电话号码。
谢长生闭眼在自己的魔盒里挑挑拣拣了一番,掏出来一个雕刻着奇怪字母的打火机。
打火机喷吐着幽蓝色的火焰,大片怪诞不定的光影一道一道拉扯摇摆进谢长生缓缓睁开的眼瞳。
他的胸膛错失规律地起伏着,鼻息间渐渐溢满了纸张燃烧的烟尘气,酸苦而又沉闷。
与此同时。
三楼杂物间。
墙角歪倒的烛台被扶正,亮起一簇细小的光,将两道交叠的身影绰绰地拓上墙面。
随手把用完的打火机丢回杂物堆里,黎渐川屈膝坐到了宁准旁边。
在这相当短的时间内,两人已经检查过了房间里的所有边边角角,将最终获得的可能存在一定价值的线索都摆在了面前这张还算干净的瘸腿矮桌上。
它们主要是两样东西——粘着一枚指甲的小贝尔的故事书,以及一张从某个玩偶断裂的残肢里剖出来的旧纸条。
“原住民们口中的神究竟是什么,如何出现,怎样存在。所谓的怪异是究竟被某种力量催生而出,还是被吸引而来。腹语玩偶说出的那些向导与研究者的隐秘,米莉亚与叶戈尔,洛班和叶夫根尼——”
“在小贝尔出现在我的手臂上的时候,我就有了这种预感,这一切的真相或许都可以在这里被掀开一角。”
裹着擦痕与血渍的手指抚平破损的书页。
宁准说着,扬眉笑了下,半垂的桃花眼在勾起的时刻被烛火分割出一片暗昧交织的诡丽,潜藏着莫名的趣味与幽沉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