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思想够开放。”
黎渐川笑着接话。
比起一看就与人接触很少的宁博士,黎渐川更擅长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上至豪门巨富,下至街头乞丐,他能演能混,也都聊得来。
大妈哈哈笑:“那是。我跟我家老头子出来环游世界,这一路上去哪个国家哪个景点都有俩小伙子、俩小姑娘搭伴儿拍婚纱照,度蜜月的,见得多了 ,听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都是搞对象,过日子嘛。”
“要我说呀,老一辈的看不透,就是个不合伦常、还没后代闹的。可咱们这伦理纲常吧,都是后来建的,哪有天生地长的?说白了都是人规定的,都是活的,随着时代变,这有啥不正常的?”
“还有这生孩子的事,生了又能怎么的,孝顺的有,不孝顺的不也一大批嘛?人活一辈子不能指望别人,自己还不会给自己养老了?你们阿姨我就这点儿看得开,我跟你叔都是上世纪90后,丁克,老了这可潇洒呢……”
金字塔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大妈感慨地念叨着,窗外的吵闹声都被落在了身后。
黎渐川和宁准有一搭没一搭地搭着话,煦暖的橘红色朝光映入玻璃,在两人的肩上身上蒙上一层融融的薄光。
黎渐川抬着手为宁准遮着光,宁准被大妈逗笑时在黎渐川肩上拱,黎渐川按着他的脑袋,勾着唇角揉他的头发。
发梢扫到了眼睛,宁准抬起脸,黎渐川给他拨开,毫不避讳地亲亲他的眼角。
前排的大妈哎呦笑着打趣,连带着睡觉的大爷也醒过来,跟黎渐川和宁准高谈阔论地聊起金字塔的历史和埃及的空中轻轨建设。
异乡的大巴载满了熟悉的乡音,像蜗牛一样慢吞吞地爬向恢弘壮观的金字塔。
美好而人气十足的世界,似乎永远都拥有令人心安的力量。
大巴在金字塔脚下停下。
旅行团的游客们鱼贯下车。
黎渐川自认见识无数,也在很多资料和全景视频中都看过金字塔,但却都比不上此时此刻身临其境的难言震撼。
庞然的金字塔傲立荒野,只能由众生仰望。
这三座正四棱锥的古老建筑历经亘古悠长的岁月风霜,曾被战火波及,也曾被挖砖掘石,如今已经失去了如烈阳般辉煌的光芒,露出土黄色的墙体。
人类畏惧时间,而时间畏惧金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