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走远,袁大根狠狠松了口气,他情不自禁地抹了把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脑门上挂满了虚汗。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自己这个二弟这趟回来,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有时候看着比他娘还吓人。
想到刚刚和庄氏的对话都被一字一句听了去,袁大根对庄氏的不喜又添了一分,对着身后的门啐道,“晦气娘儿们!”
庄氏听见外面的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来,结果就听见袁大根的骂骂咧咧,心里是又怕又恨。她抚着肚子,想怀个孩子的心情变得越加迫切。
后罩房。无所事事的袁长山正躺在木板床上望着房梁发呆。
李俏俏叫了他两遍,他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李俏俏拎着小板凳坐到他旁边。
“回来啦?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袁长山麻溜从床上坐起来,这两天,二孙子不在,他一个人在家还怪难受的。
没错,在李俏俏的情感输出和重金诱惑之下,袁长山已经完完全全认定自己跟二孙子才是一国的。
这个很好选择。自己唯一的儿子向着儿媳妇,助纣为虐,不听他这个当爹的话,对比他孝顺出息的二孙子,哪里还需要犹豫。
更重要的是,跟二孙子一起,完全不用遭受良心的谴责。
要知道,他这辈子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穷是穷,但从没干过半点亏心事。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儿媳妇卖子求荣的行为差点送了老命。
这两天,李俏俏去了县城,袁长山住在后罩房,不说别的,吃饭都吃不香了。一方面,儿媳妇臭着一张脸,另一方面,家里的饭菜味道太差,简直难以下咽。
自从李俏俏回来,她和袁长山都是单独开伙,根本没跟袁广田和姚春花那一大家子一起坐下来吃过饭。
因为最开始,袁长山病着,李俏俏每天都要给他熬药,做病号餐,她自己便跟着一道吃了。
那时候,她几乎每隔一天就去院子里抓一只鸡,杀了炖汤,把姚春花气得就差指天骂地了。
姚春花拦着不让,李俏俏就直接开怼,“我爷病了想喝鸡汤都不行?你这儿媳妇当的可真是够孝顺的。以后等你老了,病了,大嫂不给你鸡汤喝,你可千万别埋怨大嫂不孝敬你,毕竟都是跟你学的。”
一个孝道压下来,姚春花连个屁都不敢放。
也就李俏俏跟在袁长山后头喝鸡汤的时候,今年刚四岁半的袁三根会没眼色地闹脾气。
见他在地上撒泼打滚耍无赖,李俏俏也不生气,只露出一口大白牙,语气森森地逗他,“你让娘把你卖给山上的屠猎户当儿子,保管你也天天喝鸡汤。”
吓得袁三根当场尿了裤子,可把姚春花心疼坏了。
自那以后,姚春花跟防贼一样防着李俏俏,就怕家里又有什么好东西入了她的眼。
李俏俏懒得搭理她,院子里的鸡抓完了,就去隔壁大椿叔家买,看得姚春花心头滴血。
“办好了。”李俏俏把地契掏出来给袁长山,“十三亩良田,一共四百五十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