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医院的每一晚安原理都不敢睡觉, 就算偶尔睡着了也在整宿的做噩梦。
梦里是颠倒的世界、是火红的夜色、是被钉在木箱中活埋在地底的他。
安原理的心底带着一种莫名的惶恐,不是害怕自己死去,而是恐惧无望的未来。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 可实施起来时还是有一种踏空般的不安感。
他不想再在医院待下去了,磨了一个星期终于离开了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
离开医院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身边, 他独自一个人拿着药, 独自一个人找了一个住宿的地方。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能稍微的松一口气,去思考积压下来的其他问题。
例如忽然失踪的萩原研二和降谷零。
那两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在他失去一切的时候安慰他, 却又在他需要帮助的下一刻消失的人。
他以为这两个人会陪着他的,至少在他处理完这个U盘之前, 但没想到他们居然突然消失了。
他扯开一个假面般的微笑,不顾脖子上的伤口低声自语:“我这算不算是遇到玄幻事件了?”
也对, 确实是玄幻事件, 不然他们怎么会有可以记录现实的漫画又能在他面前消失呢?
那两个人忽然失踪应该不会出事吧?
算了算了,不想了, 反正他现在做什么也无能为力,他已经学会了如何面对事实。
不管是父亲的死亡、青村司的背叛, 还是两个亲友的唐突失踪,他都可以独自接受。
明天去跟那些死去的受害者好好道歉, 然后偷渡到缅甸。
不知道青村司会不会很高兴再见到他呢?)
萩原研二张开嘴,哑然。
他没办法面对安原理的指责。
不, 对方甚至没有指责他,那个少年不过是将他们做出来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而已。
自责积累在一起, 再次给他传来了一股喘不上气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