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拽着李暄后退一步,护食般的把人挡在自己身后,一脸不满地瞪着跪在脚下的女子。开玩笑,她的男人,是别的女人想扑就能扑的?
那女子正是乔霏霏,只是一向盛装的她,如今穿了一件素净的白衣,长发披散,只插了两支银钗,褪去了浮华和尖锐,硬是给自己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只可惜,秦绾最看不上这样的女子,让她想起当初的白莲,着实有些心塞。
“公堂之上,你若有冤情,龚大人自然会为你做主。”李暄淡淡地说道。
“可是……这昏官,不由分说就让人打小女!”乔霏霏咬牙道。
“有什么不对吗?”龚岚施施然从上面走下来,一面吩咐差役在公堂上首添两把椅子,一面笑眯眯地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免礼。”李暄点低头,虚扶了一把。
秦绾却没好气地白了龚岚一眼,装模作样的,当她没看见他眼里的不在意吗?
“乔小姐,本官虽然不是科举出身,但一声昏官可是当不起的,既然当了这个京城令,这些日子也在好好研读东华律令呢。”龚岚慢条斯理地说着,还拎着一本书在她眼前晃了晃,书封上大大的‘东华律法’四个字简直闪瞎人眼。
“龚大人凭什么要打小女!”乔霏霏怒视着他。
“凭什么?”龚岚一脸的诧异,拍拍手里的书,理所当然道,“我朝律法规定,在奉天府击鼓鸣冤者,先要打三十杀威棒,而乔小姐你——你要告江丞相无辜扣押你爹,那是以民告官,还要打三十板子。本官已经念在你身为女子,体质柔弱的份上,免掉了十板子,只打五十板子就是了,你这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啊。”
“……”秦绾斜睨这乔霏霏很无语。
就这小身板,别说五十板子,十板子就能直接把人拍死了吧!
“呐,律法里写得清清楚楚,本官原谅乔小姐是个女子不懂规矩,现在与你分说明白了。”龚岚笑得很恶意。
“我、我……”乔霏霏欲哭无泪。
她是想把事情闹大,好让江辙不能毫无理由地扣押她爹不放,可从没想过,进奉天府是先要挨板子的啊!
“鸣冤鼓就在那里,若是随随便便想敲就敲,本官还不忙死?”龚岚翻了个白眼。
原本,若不是身负奇冤,谁能忍受陈述冤情之前要先打三十大板?不对,来奉天府告状的,多半是民告官,那就是六十板子,真要是能忍下来,心志坚定,京城令自然会重视。这样一来,也是免了不少想要浑水摸鱼的人。
当然,律法也并不是不近人情,这板子虽然是规矩,可也不是真的不能免,要不然,万一告状的是个孕妇或孩子,岂不是杀人吗?只是这些乔霏霏就更不懂了。
好吧,其实龚岚也不懂。他就是囫囵吞枣似的把东华律法从头到尾看完了而已。
“既然是律法所定,本王也是要遵守的。”李暄随意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来,拉着秦绾坐在旁边,淡然道,“打吧。”
“王爷都发话了,用点劲啊,别像是没吃饱饭似的。”龚岚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