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忙吧。”秦绾挥挥手。
祁印商又行了一礼,抱着一叠账册出去了。
书房的门一开,刚好和李暄擦肩而过,他赶紧侧身让路:“见过王爷。”
“嗯,去忙吧。”李暄随意地点点头。
祁印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还真是夫妻,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回来啦?”秦绾笑道。
“今天的早朝你没去,倒是少看了一出戏。”李暄一撩衣摆,在她对面坐下来。
“那个任御史又去咬杜太师了?”秦绾想了想道。
“他把杜太师为官前的事都查出来了,都时隔几十年,亏他还能找到当年的人证——这般能耐,当个御史可惜了,应该放到刑部去才对。”李暄摇了摇头,但话虽如此,他的语气中却不带褒义,显然对任御史这种夹带私怨的行为并不是很赞赏。
“所以,执剑查出的没有错,杜太师以前真有妻有子?”秦绾一挑眉。
“应该是吧。”李暄皱眉,再想起杜太师那道貌岸然的模样就更觉得恶心。顿了顿,简略地把任御史查到的东西说了一遍。
杜太师是清流,并非官宦世家出身,其父只是个屡试不中的秀才,在家乡开了间私塾,教乡亲的孩子识得几个字罢了。不过杜太师本人倒是聪敏好学,父亲教不了他后,便一个人去了城里的书院求学,家贫,便给书院做些洒扫的活计换取学费减免,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之后迎娶了座师的女儿。
然而,这位老师和他的父亲没几年就都去世了,家中除了妻子也没有别的亲人,正逢杜太师上京赶考,一举高中,偏又在那年的桃花祭上和一位书香世家的小姐一见钟情——毕竟,虽然他的岳父才学不错,却是个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老古董,他的妻子温顺贤惠,可大字不识,和他根本说不上话。
而那位原配的糟糠之妻无依无靠,消息闭塞,更不知如何去寻找杳无音信的夫君,家中还有幼子要照顾,这一耽搁,便是几十年。
“杜太师以前有个儿子?他不知道?”秦绾惊讶道。抛弃妻子的男人不少,但连儿子都不要的却不多见。
“听说是杜太师上京后才发现有孕的,只是七岁那那年出了天花,没熬过去。”李暄叹息道。
秦绾也跟着叹了口气。
“不过……”李暄又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秦绾一怔,“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这么多年过去,云州又是大灾过后,不少百姓都流离失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查得如此清楚,也挺不容易的。”李暄意有所指。
秦绾微微皱眉,回头道:“叫执剑进来一趟。”
“是。”秦姝答应一声,放下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