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成断断续续道，“我一直都以为，是钱夫人故意下毒害了我娘和弟弟。”
“所以我弟弟才会一生下来就是个怪胎。”
“怪胎”二字，刺痛了云绾宁的心。
黑有为其实很乖，又与圆宝年纪相仿。
因此，她一直把他也当做儿子看待。
眼下听到汪少成说黑有为是个“怪胎”，她忍不住怒声说道，“黑有为除了皮肤与我们不同，怎么就成了怪胎？！”
“明王妃有所不知。”
汪少成声音愈发痛苦。
许是到了弥留之际、回光返照吧，方才还奄奄一息的汪少成，这会子竟又能自己爬起来了。
他随意坐在地上，苦笑着说道，“其实我弟弟刚出生时，不只是皮肤黝黑。”
“他几乎不会说话，开口便是学鸟叫。”
云绾宁不禁想起，他们刚见到黑有为时，这小家伙便怎么也不开口说话、即便是惹急了开口说话，声音晦涩难懂。
而且他很是警惕，超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
“我娘一直都很害怕，怕他不是个正常人。”
“所以我就经常偷偷回去看他们。也正因如此，我爹将他们关起来不让他们见人，让我很生气。”
黑有为也的确说过，他们娘俩被关在那个小院子里，钱太守不准他们出来。
“有一次我在回京途中遇到了白公子。”
汪少成看向百里长约。
他眼神很复杂，眼中有感激、也有愧疚，“当时我因为担心弟弟的情况，崩溃大哭。白公子路过，许是觉得我可怜，便将我捡走了。”
“倒也不算捡走。”
他收回目光，垂眸看着垂在地面上的双手，“白公子以为我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