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应该高兴。”
云舒尘摸了摸她柔软的秀发。
卿舟雪疑惑地靠了回去,她盯着指甲盖上沾着的那一滴晶莹剔透。
“但是有眼泪。”
云舒尘无奈道:“兴许……有一个词,叫做喜极而泣。人特别高兴也是会哭的。”
卿舟雪想了想,她将那颗泪珠抖落,赞同道:“是了,喜极而泣,师尊在双修时应当是高兴的,但是也曾哭过。”
云舒尘微微一愣。
卿舟雪却已经触类旁通,她安心地闭上眼睛,环住云舒尘的腰。师尊的手又游离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似乎是羞恼了:“这种事怎么能用喜极而泣来形容?”
卿舟雪认真道:“师尊刚才说的。”
方才还有的一丝感怀温情烟消云散,话头已经彻底被聊岔,云舒尘脑中转得飞快,但想了半晌,一时又举不出什么例子来,只能瞥她一眼,心中暗道,这丫头为何总能三言两语将人堵得说不出话来,分明并不高超。
可某人自小嘴仗没输过,就这样闭嘴,不甚甘心。
于是云舒尘故意道:“若再与我争,我便让你重修一次文赋。”
“……”
*
流云仙宗经此重创,消停了许多。整片浮石之上,死气沉沉,宗门弟子不知被太上忘情挪去何处,再往那片地方一望,仍旧是一个人也没有。
放眼整个修仙界,都是一桩奇闻。
魔域和太初境总不能对着几栋空荡荡的楼阁声讨,只好暂且休战。
云舒尘突破渡劫期后,暂未回魔域,而是一直待在鹤衣峰养伤。顺势也顾看一下她那屡次险些入魔的徒儿,免得又横生枝节。
自从修为上跃一个境界以后,整个人也不再呈颓靡之势,随意打坐几日,她连身体底子也好了许多。
卿舟雪明显发现,这几日师尊的精神头格外好。
她不再如以前那般病怏怏地躺在某处,每日无所事事之下,竟免了阿锦平日的活计,开始亲力亲为。
卿舟雪在深究剑谱,一门心思提高修为,此刻她正坐在凉亭里。耳畔迎来一阵香风,她如有感应地抬头,额头上便被轻轻一吻。
近来总是如此。
总会被意外地亲到,有时是面颊,有时是眉心,也有时稍微一抬头,便会被啄住下唇。
云舒尘这几天温柔得让人心惊胆战。虽然她从前也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卿舟雪得以享受过师尊的许多关照,但自打成人以后,未有一次如现在这般——云舒尘恨不得每日都将饭喂进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