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儿先温着。待会我给她拿过去。”徐香君以眼神示意了一下林青崖,他便顺手给留出来的饭菜施了一层灵力。
林青崖坐了下来,往桌上一数,确是少了最需进补的某一个。
他又开始念叨且发愁:“为师早就说过,尚在长身体时莫要轻易辟谷。那丫头就没听过一次劝,这才长得病怏怏的,连爬山都气喘不休,练剑也拿不动。修行一事,怎能急功近利……”
“师尊,你就算把我们念叨秃了,云师妹也听不到的。”
林青崖作为太初境的开山祖师,其下共有六名亲传弟子。一半是看资质捡的,一半是坑蒙拐骗的。
其余五位皆长势良好,宛若雨后蹭蹭冒头的春笋,令人欣慰。
只有某个四弟子大不一样,不管喂了多少补药,她总是生得苍白柔弱,像朵名贵的娇花,稍有不慎就会缠绵病榻,一年四季染八次风寒几乎是常态。
徐香君记得那日和林青崖将这孩子从流云仙宗门口捡回时,她浑身湿透,烧得奄奄一息,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当时喂了几颗灵丹妙药,又寻了人来医治也不见好转,以为是养不活了,结果她还是倔强地撑了过来,微弱而执拗地活着,火花虽暗,但从未灭过。
这大大激起了徐香君的怜爱之情,平日难免诸多照拂。
尘儿对她自生疏到熟悉,逐渐又趋于依赖,一旦无事便会黏上她。
她养了这些年,竟感觉身旁多了个闺女。
那时的太初境只能算微末小宗,草草分了内外门,连诸峰都分不开。
这几位内门弟子,皆是随着师尊在主峰上修行。
徐香君敲响了云舒尘的房门,过了许久,门开一缝,露出了少女的半边侧脸。
“怎么不去吃饭?”
“修炼呢。”她见是师娘,一对秋水明眸很快弯起,态度亲昵:“我忘了。”
“下次可不能了。”
徐香君叹道,将饭菜摆在桌上,余温刚好能入口,“再怎么说,还是要吃饭的。莫要嫌麻烦。”
云舒尘的眉梢蹙起,她坐下来端起碗,默默地扒着饭:“我马上也快辟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