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时已经不似来时那般轻松,廖山月显然一开始便高估了自己,在这般的颠簸之下,他整个人都绷直住了。
他佯装看向车窗外头,可那一双紧皱的眉头却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萧宁一直暗中观察着他的动静,如此隐忍且一言不发还真是苦了他了。
人有三急,这个急若真能忍住,人生恐怕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时而铁青时而舒缓,比那幻灯片还要快上许多。
这马车上毫无装备,倘若真是一发不可收拾……想到这里萧宁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时过一半,那人终于像是忍不住了一般“腾”一下从座位上坐起,他打了个冷颤,一时却没有开口。
萧宁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忙对外头吩咐,“停一下。”
虽然话说不出来,但廖山月还是同她投去了感激的眼神,接着他又兀自下车,同沐风吩咐了一会儿,马车并未等他便先行离开。
他都如此这般,那司鼎文那家伙铁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后来只听说城冕山庄派出了大夫前去树林中接人,回庄之后廖山月依旧还是在恭桶上久久下不来。
廖卓良只当他是不太适应水上,觉得下次应当再加锻炼一二,毕竟同行的宁一就好好的,吃喝也如出一辙,那便更没什么问题了。
时至天黑,萧宁都再无等到那人音讯。
前头吩咐秦宿前来找她,也不知道他们作何想法,时隔一月之久,这个冷漠无情无理取闹的男人……难不成全无一点想念?
“切,本宫也一点都不想,有什么了不起的。”
慎执收拾屋子的手下一顿,这已经是殿下独自站在窗台旁边,第n次自言自语的吐槽了。
自从早些时候在船上碰见那位与稷王声线极为相似之人,她明显觉得殿下整个人的心情比往日高兴了许多,但此时仿佛又一夜重置了。
不为别的,正是因为那人并没有来寻殿下……
“殿下,兴许那人当真不是稷王……只是声音颇为相似呢?”慎执不忍心再看她这般犹如怨女一般望穿秋水,长公主可是先帝的掌上明珠,应当是高贵且无忧无虑的。
然她不曾体会过喜欢一个人,自然也并不能理解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正如同这般的盼望、思念、期许。
“是他……”萧宁不知道在自己说完这二字时,整个人都随之落寞了许多,分明是我见犹怜,却是蓦地说道,“皇叔嘴贱,本宫认得。”
“欸?”前头慎执还隐隐约约的开始伤感,可这后一句却令人猝不及防……
咳……虽然稷王嘴贱是不可公开承认的事实,但到底没有人敢说过……
可既然自家长公主这般说了,慎执也不好再以不是稷王切入,而是改口道,“稷王不声不响前来江南,又戴着面具,定是有什么隐情不方便透露出身份……。”
“嗯……”
今夜的晚风吹起来竟令人有那么些许的烦躁,萧宁从窗台起身,刚准备关上折窗,却赫然发现有两道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之内。
为首的气宇轩昂气质斐然,后头的那个冷酷杀气,这不是萧稷与那秦宿还会是谁?
而那身影的方向竟然是春色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