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真的是绝代佳人!
霎时间精血直冲顶门,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良辰吉日,什么沐浴梳洗,都不要了,手忙脚乱地命侍女给自己更了衣,便喝退众人,兴奋地扑入绣帐。却不料那女子异常烈性,连撕带咬,任凭席淞怎么暴打耳光都不屈服,像头野兽一样在帐中挣扎嘶吼。席淞长得胖大,体质却是稀松,一个疏忽,被她一脚踢中命根子,当即惨叫一声昏厥在地。
那女子挣扎着逃出屋门,立即便被闻声涌入的家丁们死死按住。席淞没轻饶了她,施了一番酷刑,立意要等养好了伤之后再狠狠蹂-躏。却没想到被这女子跑了,多年来想起来就又痛又恨。
原以为要寻人已经无望,却不料几个月前有人找上门来,说是听说府中逃了个美妾,有点线索要卖给他。一听那人描述,敦煌甘家香堂一个来自乌邑县的不明人口,分明就是他寻找多年的包秀春!这下子真是大喜过望,许来人一笔巨款,让他帮忙捉回包秀春,仗着自己豪富,有钱又有闲,索性亲自跟着来追索一遭。
那甘家香堂也是邪性,居然是个女子当店东,比男子还强硬,对席淞冷眼冷语,坚决不肯交人。席淞手中有铁证,哪里怕她抵赖?连她一起告上县衙,说甘家香堂藏匿逃亡小妾。
然后,就在昨天,最邪性的事情出现了。
县衙开堂,问罢事情原委,传来白妙对证。席淞指认她就是包秀春,有乳上红痣为证。“若不是我自己的人,如何能被我知晓这隐私之处的记认?”席淞在公堂上指着白妙狂笑:“包秀春啊包秀春,你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改得了名字,改不了身子!”
那县令当即召来禁婆,带白妙去小室里验身。不一会儿,禁婆回报:“仔细查验过了,小娘的胸前肌肤洁白光滑,双乳毫无异状,根本没有什么红痣。”
“怎么可能?”席淞怪叫起来:“绝对没有认错,必然会有红痣!难道是擦粉掩盖了?”
县令蹙眉凝思,又唤那禁婆上堂,要她端上水盆面巾给白妙擦洗,防她涂粉作弊。禁婆在小室里捯饬了半天,也不知把白妙折腾成什么样子,最后出来交差,仍然说没有红痣。
见鬼了!
席淞又惊又气,跳着脚说禁婆一定是收了贿赂胡言乱语。县令大怒,要他派自己带来的婢女去小室验看,若果真没有异状,要打他的板子。席淞胸有成竹,哪里怕这恐吓?当即拍着胸脯要身边婢女去验看。
过了半晌那婢子出来,一脸惶恐地向他跪倒:“郎主,确实双乳一片光滑,全然没有红痣。”
“胡说八道,都是胡说八道!”席淞双手撸起袖子,径直向小室闯去:“待我亲自看来!”
“大胆!擅闯公堂,拿下用刑!”
县令一声断喝,两边衙役登时动手,掀倒席淞,扒掉裤子,狠狠揍了十大板。席淞哪受得了这个,当场便晕死过去,被一盆冷水泼醒,痛得哭爷叫娘。那县令还要问他诬告之罪,吓得席淞赶紧缴纳了二十吊钱赎罪,方被那县令怒骂着撵出门外。
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明明当年看准了是一颗红痣,几年时间过去怎么还长没了,难道生了翅膀飞掉了?
眼下已无证据,只能另想办法。反正自己手中掐着包秀春的卖身契,只要能找来人证,指认此人就是包秀春,便万事大吉。去哪里找人证呢?派人回乡去找她兄长包腾,或是找其他同乡?那可须多花费些日子……
心中郁闷无极,强忍着屁股开花的剧痛,一瘸一拐地去娼馆寻个开心。敦煌不愧是繁华国都,娼馆也比乌邑县高级太多,女妓个个琴棋书画兼工,等闲客人根本入不了她们的法眼,席淞豪掷二十匹绢只饮得一盏茶,听了一支曲子,无奈之下,也唯有悻悻而归,回到下榻的来归馆去睡个闷觉。
那来归馆算是敦煌城内最大的旅舍之一,位于城北,里外三进院落,席淞当然是要了内院最好的五间上房。十二个仆人分住两边,他住在最中间,此时房门虚掩着,定是仆人刚刚洒扫完毕,只等待郎主归来就寝。
席淞吩咐了小厮几句,遣他去打探新的娼馆,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向客房。伸手按在门扇上,正要拉开,忽然听见房间里唿咚一声响。
心中惊疑不定,飞快地拉开门扇,探头望去,只见夕阳余晖缓缓洒入室内,照在正对房门的床榻上。
榻边帷帐下,坐了一个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祛痣膏和贝叶膏都是古方所载,但是请大家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尤其那个祛痣膏,用石灰水灼伤皮肤来祛痣,貌似是必定会留疤甚至感染的;贝叶膏倒还好了,所谓“血余炭”就是人头发烧灰的渣渣,也算是一味中药,据称有收敛愈合之效,感觉用了就算无效也不会有啥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