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被压在地面上, 想要转动脖子都不被人允许,弗朗茨的下属过来用胶布封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这一切就像是强迫他——必须用这个姿势去观看面前这场献祭羔羊的行为。
你必须好好睁开眼看清面前这一切。
是生是死, 不许眨眼,不许移开视线。
舆水怜手上戴着的手铐并不新, 靠近手腕的位置还有些深色的锈迹和刮痕, 显得他的手腕干净又无暇。
他举起左轮□□的时候连犹豫都不曾有。
……贴心极了,怜甚至是背过身去的,他嘲讽地想。
降谷零连他的表情都看不到, 只能看到他藏在单薄外衣下的背影。
降谷零听到他和弗朗茨说了些什么,弗朗茨有些惊讶。
不好的预感在降谷零心中浮现, 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怜要做的一切。
因为他是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和别人等价位置的人。
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简直不需要思考就能猜到。
停下啊——!
降谷零感觉胸腔都要炸裂, 他的喊声就像被凝滞的空气按在地上,他的请求只是困兽之斗, 丝毫无法动摇舆水怜的决心。
他的心脏正被拴在即将跳动的那个弹槽上,呼吸也一并止住。
举起手时的肩胛骨, 那线条美丽得宛如振翅。
好像正在预兆着他将要凭借这看不见的羽翼, 重归天上之位。
然后, 舆水怜按下了扳机。
降谷零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
弹槽跳动的金属声转瞬即逝,快得好像是一场集体幻觉。
万籁俱寂。
是空弹。
“啪、啪、啪——”弗朗茨举起双手, 为面前这位胆大的少年送上自己的肯定。
他那略显柔弱的外表下藏着的灵魂如此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