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分离的那短短几天里,泰斯卡已经觉醒了关于善恶的意识,否则他也不会说出觉得自己不该躲开这种话。
让泰斯卡拥有这种负罪感和善恶观,到底是不是残忍?
他本可以一直糊涂下去,但如今却要清醒的看着自己犯错。
——如果这是成长的代价,是不是听上去太惨痛了点?
降谷零说:“泰斯卡,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要站在那里,要躲开——我希望你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舆水怜:“……苏格兰也对我说过差不多的话。”
降谷零莫名要被他气笑了,“所以你这是屡教不改?”
舆水怜:“……‘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具体要怎么做?”
还没等降谷零回答,舆水怜就继续说:“……我觉得我都是考虑过我的情况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考虑过后,认为自己能承受刑罚的痛苦,所以才主动将自己的双手递出去。
考虑过后,认为自己应该承担被那个孩子宣泄仇恨,所以才站在那里不走。
“不,你完全理解错了方向吧?”降谷零大概猜到了舆水怜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大部分人在出现对自己不利的情况、或者即将承受痛苦时,会优先保全自己。当然,我不是说要走向另一个极端,变成完全的自私者,而是希望你能提高这方面的意识。”
“比如,当你对即将到来的痛苦感到厌恶、抵触、或是想要逃避的时候,不要压抑这种想法。”
“——不要把痛苦当成是你理所当然要接受的事,泰斯卡。”
舆水怜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嗯……对自己更坦率一些吧?”降谷零问,“泰斯卡,那个时候很难受吗?被我……按在水里的时候。”他说到后来,声音都弱了下去。
“我没……”
“不要撒谎。”
“……有一点点。”
降谷零不依不饶,“真的只有一点吗?”
舆水怜左右为难。
波本让他不要撒谎,但是他认为这个时候他撒谎对波本来说比较好。
降谷零自然觉察到了他的心思,他的手捏紧方向盘,斩钉截铁道:“说出来,我没关系。我现在只想听到你真实的感受。”
舆水怜的手摸上自己的颈部,回想着自己当时在水下紧闭着双眼,好像被人扔进了一个封闭的水箱里,那种阻滞空气的感觉,和按在他头上的手都让他对一切感到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