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涪站到地图前,看得两眼便点了头。
清无僧人完全不意外,他另又取出一张图纸来递与净涪,“比丘,这是预期的样板。”
净涪接过,看得两眼,见里头虽然大体中规中矩,但细节上多有别出机杼的地方,可见画出这张图纸的人确实是用了心思的,他也就同样点头了。
清无僧人拉着净涪将一应琐事简单地过了一遍,向来对这些事情敬谢不敏的清开大和尚坐在一侧,倒是难得的没有弃之侧旁,也着意听着。
虽然其实也不是很上心。
将这藏书楼的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后,清无僧人边收起这些资料,边迟疑着问净涪:“这藏书楼不日将动工,也该很快就能完成,不知比丘你......”
“愿不愿意在这藏书楼里留下些什么?”
清无僧人说的很快完工可真不是虚言。在修士的世界里,有的是方法保质保量地快速完成这样的修建。
修建不需要多费心,真正耗费心思的,其实还是这藏书楼里的藏书,以及如何将藏书楼的声名传扬开去。
要让这座藏书楼在百姓心中留下印象,是一件比修建藏书楼还要有难度的事情。
但依照相国寺在靖国的声望以及原氏一族在靖国百姓心目中的印象来看,这难题其实也没多难就是了。
尤其是,在有更好更简单办法的当下......
清无僧人望定眼前的年轻比丘。
净涪只是默然了一瞬,便摇了头。
这藏书楼里收藏的是原氏一族的藏书,是原氏一族在此间留下的最后痕迹,净涪只是一个过客,与原氏一族有因果。但在这一场因果了结之后,再和原氏一族牵扯上关系却是不必。
眼前的比丘既摇了头,清无僧人只是在心底为原博延叹得了一声,便没再坚持。
若这位年轻比丘能在藏书楼中留下什么,藏书楼便算是得了这位比丘的庇护,日后保不定还能出现另一种有别于血缘的传承,至万万年而不衰。
现在倒是可惜了。
清无僧人也只是这么一想,便没继续,他坐在一侧,静心听着清开大和尚和净涪两人辩经。
辩的也不是什么,正是那一部最基础也最熟悉的《佛说阿弥陀经》。
清无僧人才刚在小法会上听过净涪的讲经,这会儿再来听他们两人的辩经,心中感触颇多,一时便将所有繁杂心思抛诸脑后,只一遍遍地咀嚼着经文,体悟着经义。
这么一场辩经下来,三人各有所得。而他们这三人中,又要数清开大和尚收获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