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苦笑一下,目光似忧似怨,“净音师父,我并没有着意驱动于它。”
净音只是一颌首,却问桃枝道:“不知女檀越能否将它从我身上收回?”
桃枝泪盈于睫,纵然满心不甘,但还是强撑着点了头,哽咽着应道:“......可。”
净音站起身,合手躬身一拜,礼仪周全,“劳烦女檀越了,请。”
非是净音一刻也等不得,实在是净音担心桃枝不知什么时候又发疯反悔。
这事情发生在桃枝身上全然不稀奇。
桃枝哽咽着从椅子上站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净音身前,眨着泪湿的眼睑一眼不错地看着净音。
净音也自平静地回望她,问道:“不能了吗?”
桃枝猛地一闭眼,眨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净音胸腔又是一揪一揪的闷痛。
桃枝等了片刻,才又睁开眼来,哀切地问眼前这个风姿隽朗眉目平静的青年僧人,“如果......如果......”
净音稳稳地站定在原地,手掌合起,微低了头唱出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女檀越,此世间没有如果。” 他看着桃枝,目光一如既往地平静。那是对她最大的残忍,可同时,这何尝又不是对她最大的悲悯?
“你的梦该醒了。”
桃枝久久地呆站在原地,眼泪一滴滴地打落,但她的声音却是诡异的平静,“是吗?”
她问,仿佛是在问净音,仿佛又像是在问她自己,还有几分似是她毫无意义的话语词。
“我是在做梦吗?”
净音垂了眼睑,手指还在一下一下缓慢而平静地拨动着佛珠子。
佛珠子撞击的清脆声音很快就压过了那泪水打落在地面的轻微响声。
净音就这样捻动着佛珠,桃枝也就那样无声掉泪,堂屋中的气氛一时诡异至极。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在乎,一个还在捻动着佛珠,另一个也还在自顾自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