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涪佛身识海里的本尊和说远远在天边说近又近在身侧的魔身齐齐愣了愣神,紧接着就是同时黑了脸。
他们愣神非是因为自己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事实上,这一点也在净涪预料之内。毕竟......他口不能言只是因为景浩界天道封印。可在这独立于景浩界天地之外的戒场之内,在这一个佛家圣地里,一切还由不到景浩界天道做主。
真正令净涪本尊和魔身黑脸的,是他们这会儿出口的音色。
可能是因为自幼就未曾开口说过话,这一声佛唱声声音有些尖细。不是那种刺耳的令人不适的尖细音色,而是那种恍似幼儿一样的尖细音调。
佛身心境不动,灵台无尘,能对此不以为意。但净涪本尊和魔身却做不到像佛身那般泰然。
这也真的怪不得他们,实在是这音色太丢脸了!
也不知是不是佛身错觉,在那一霎那间,他仿佛听见了一声轻笑声。
净涪佛身垂眉敛目,只作不知,不曾想要去探究是否是他的错觉,更未曾想要去看清楚那轻笑声来自何方。
他就那样静默地拜伏在地,直到十位羯磨师从戒坛上站起,稍稍平定心神后,才再度依照律条所规定的步骤,分毫不乱地继续。
手持香炉的教授师更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在最后与一众羯磨师一起往后退,直等到作为和尚的清见禅师退下第二层后,才由着清见禅师领着一众羯磨师再度登上第二层戒坛。
绕佛一圈后,来到早前预备下来的三空座前,一一作礼过后,十位羯磨师登上戒坛顶层,依次入座。
十位羯磨师登上高坐后,众沙弥从地上站起,立定当场,随着引礼师的高唱向着诸位羯磨师礼拜。然后,众沙弥长跪在地,合掌低头。
引礼师在一旁唱道:“所以请和尚者,此是得戒根本,所归投处。若无此人,承习莫由,缺于示导,不相生长。计汝自陈,不解故教也。”
偌大空旷的戒场上,就只听得引礼师一人高唱的声音,余者尽皆静默无言。
引礼师唱罢,仍教净涪等戒子一起念诵请和尚文:“大德一心念,我/....../净与/净涪今请大德为和尚,愿大德为我作和尚,我依大德故得受具足戒。慈愍故。”
净涪本尊和魔身此时已经正了脸色,或是垂落眼睑作出神状,或是收回了目光只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掌,总之,就是不去看净涪佛身。再看他们的表情,更全然一副我就是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是谁的模样。
就在这寂静间,净涪佛身耳边又是仿佛一声轻笑声响起。
这声轻笑声出现得突然,却不显突兀,更未曾影响到净涪佛身的心念,只是淡淡地晕开,不露破绽地落入净涪佛身的心境中去,清净轻淡,如光如霞。
净涪本尊和魔身齐齐一定,抬头交换了一个视线后,仍旧沉默。
准提佛母!
净涪佛身眉眼低垂,依旧合着其他沙弥的声音节奏,念诵请和尚文。
如此三请过后,一众沙弥才听到上方的清见大和尚沉声应道:“可,教授汝,清净,莫放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