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离开曾家之前,曾老婆子回了他们住的屋子里,从某个旮旯里摸出一块灰扑扑的布袋子,看也没看,直接塞进了袖袋里,然后才赶步跟上了曾家两父子。
曾老婆子和曾老头都想跟曾大壮一道,送净涪本尊到更远一点的地方,但还在村口,就被净涪本尊拦了下来。
曾老婆子看了看表情平静的年轻僧人,没敢多说话,只能一把将曾大壮拉过来,直接将那一个布袋子塞到了曾大壮的袖袋里。
曾大壮摸索了一下,没说话。
曾家一家三口人的那番细微动作,净涪本尊全都看在了眼里。
他眨了眨眼睛。
曾大壮将净涪本尊送到了镇上,还想要带着他去车行,送他去离这镇里最近的城。
但净涪本尊拒绝了。
曾大壮没有办法,挠头半响,干脆直接问净涪本尊道:“小师父,你一向都是怎么赶路的?”
净涪本尊抬手,指了指街上的行人。
曾大壮刚想皱眉头,忽然又想起面前的这个小师父神通广大。
走路,哪怕是长时间的走路,对这位小师父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袖袋里的那个灰扑布袋子。
哪怕这里头装的已经是他们家里所有的银钱,对于这位小师父来说,怕也不是什么......
他咬了咬牙,低着头,伸手从袖袋里摸出那个灰扑扑的布袋子,双手捧着递到年轻僧人面前,“小师父若是不介意,请......”
“请收下这点盘缠。”
哪怕这点银钱确实很少,很拿不出手,该给的也还是要给。
这是他们家的心意。
净涪本尊定定地望着那个布袋子,然后将目光抬起,又望定那个低头惭愧的年轻人。
他沉默得片刻,双手将那个布袋子接了过去。
感觉到自己手上一轻,曾大壮忍不住咧开嘴又笑了起来。
净涪本尊低垂着头,拉开那个布袋子。
那布袋子里装着的,并不是一块块完整厚实的银锭子,而是几块大小不一的碎银子。甚至那一小片碎银子里头,还有着用红绳子串起来的一小串铜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