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飒稳了稳心绪,才随同一名衙差向后院走过去。
还没走到近前,她便看到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鸨母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一副见了鬼的恐怖表情,不由得心中一沉,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待到走过去看时,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她也还是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一般,定在了当场。
那颗已然凋零了花朵的合欢树下面,正对着那扇屏风画上石凳的位置,此刻已被挖出了一个深坑,而那深坑里,赫然躺着一具几乎已成白骨的尸首,白骨的周围,还散落着一些零星的、尚未完全腐烂的衣物残片和一两样首饰物件儿。
“大人,民妇冤枉啊!”被带进大理寺公堂的鸨母两股战战,即便已跪倒在地身子却仍止不住地颤抖着。
“在你经营的场所发现了尸体,你有何颜面口口声声喊冤?”
古奕恒不为所动,冷眼盯着堂下的鸨母。
鸨母更是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大人明断,这尸首和民妇半点关系也没,民妇实在是不知怎么回事啊!请大人明察!”
这鸨母原本就是个没什么胆量和主见的,今日官差忽然围住了近水楼还在她院里发现了一具尸首,此刻早已是将她吓得失了三魂丢了六魄。
这时,一名衙差进来,附在古奕恒耳边轻声告知了他仵作验尸的结果。
“那尸骨为一年轻女子,年约二十来岁,除喉骨断裂外并无他伤,故而死因疑为自缢或是被人勒死,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两年前。”
两年前,岂不正是这鸨母自祁妈妈处接手近水楼的时间,因而尽管古奕恒心中大致断定此女之死与祁妈妈有关,却也暂时不能完全排除堂下鸨母的嫌疑。
“人既是在你院中发现的,如今你自然是为第一嫌疑人,倘若你果真无辜,本官也断不会冤枉了你。为尽早查明案件真相,你如今需得全力配合本官查办此案,对所有涉案细节定要细细回忆招供。”
“是是是,民妇定然知无不言。”鸨母见古奕恒并没有将罪责强加于自己身上的意思,自然是点头如捣米。
“你且先将两年前接手近水楼的过程如实讲来。”
鸨母镇定了一下,开始组织语言。
“民妇原本手底下只带了几名姑娘,在旌都城郊经营了一间不大的暗窑。两年前,手底下一个姑娘的老主顾忽然提出要给民妇介绍一桩便宜买卖,说的便是这近水楼。民妇也知道,那里刚出过一条人命,可开门做生意的,遇上这种闹事打架的也不算少见,真是不小心误伤了人,这也不算是什么过不去的事。何况当时那祁妈妈要价实在是低,民妇的积蓄都没用完,便买下了这么大一桩产业,当时实在是觉得十分划算...”
说到这里,鸨母似乎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道:“难道说,那具尸体是早在她将院子转给我的时候便在那里的?”
古奕恒神色冷峻,道:“本官问你话,你答便是,无需再多此一问!”
鸨母闻言再不敢啰嗦,便老老实实低着头,将自己如何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这近水楼并招募了新的姑娘来经营的过程一一描述了一遍。
“你住在那院子里,可有发现过隔壁房间的异常?”
隔壁房间,自然指的是那间祁妈妈住过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