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符飒对她乔装前往近水楼查案经过的描述,轻叶先是诧异,而后沉默了一阵子,似乎若有所思。
“你说的,逐月台内的那架屏风,可是一座黄花梨木雕刻而成的折叠式屏风?”
符飒点点头,目露惊喜:“你知道?”
为了方便轻叶判断,符飒将尽量那日的各种细节描述得完整详细,果然被轻叶发现了过往的痕迹。
“那是夕照的东西,我自然知道,”轻叶道,“那围屏是早年一位十分爱慕夕照的高官老爷送的,当时可把我们这些人都眼气坏了,那么一尊屏风要是卖出去怕是能在旌都城中置办一座四合院了,许是见惯好东西了吧,夕照倒也没有十分珍视的样子,就淡淡地摆在那里任人观赏触摸,也不怕碰坏了。”
原来是夕照的东西,这般名贵,也难怪那逐月台内一应物件看起来都换了新的,却还独独留着那座屏风。
不过,这似乎也并没什么特殊的,一架屏风上,能有什么线索呢?
“因为眼红,我对那屏风也就多了几分关注。”轻叶倒是说得坦坦荡荡,“我记得那屏风的柱基是以天然玉石雕刻而成,每一颗玉石都是上好的蓝田玉。它的屏面上则是以天丝织就的一副仕女图,那里面的每个仕女我几乎都抚摸过的,那些仕女或俯首弄琴,或翩迁起舞,或两两对弈,或树下独吟,个个灵姿逸秀栩栩如生,实在是一副美轮美奂的风景。”
直至今日,轻叶都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那扇屏风的爱不释手。
等等,符飒从她的赞叹中却忽然觉出了哪里不对。
“仕女图?是只有刺绣的仕女吗?会不会还有山水风景彩绘?”
轻叶果断摇头,否定了她的问题。
“那座屏风我无数次地欣赏抚摸过,打眼过了没有百遍也有八十了,连那每个仕女的位置我都几乎记得清楚,怎么可能会把有没有风景彩绘这样明显的差异记错了呢?就在近水楼出事的前几日我去寻夕照时还曾见过那屏风,我可以确定,那上面除了形态各异的仕女之外,并没有别的。”
她回答得颇为自信,可符飒却也毫不怀疑自己的记忆。
那日她在摘月的房间逐月台内看到的屏风上面,确实是有一副淡雅的水墨风景画的,而那彩绘就画在那群仕女的一侧,因其色调搭配适宜,并不显得突兀,若是不在意的人看了,定然会认为这画本就是屏面上有的。
“轻叶,夕照当年的画工如何?”符飒忽然急急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即便轻叶没有回答,她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作为名动旌都的“第一名妓”,夕照的画工不说堪比丹青高手,但也应是足以与普通画师一较高下的。
果然,轻叶对她的猜测予以了肯定,尽管心存嫉妒,但她却仍是不得不承认夕照的优秀。
“她的画是可以在近水楼与旌都名画师的画摆在一起出售竞卖的水平。”
这就对了。
符飒顾不得向轻叶解释自己的问题,又追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近水楼那个后花园的格局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