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读了多久,所有的遣词造句,所有的血泪剖白,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不妥之后。
杨文先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烛光之下。
老泪纵横。
如今,放不下的,只有恕儿了!
他颤抖着手,将这几张纸封好,放在书案最显眼之处。
然后缓缓起身,似自言自语道:“是该去跟恕儿告个别了时辰也不早了”
他抬头看向天际。
泪光之中,竟还有丝丝的凄惨淡笑:“看看,这天亮的多快东方天空都发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缓缓起身,脚步竟显得比方才从容许多。
大族族长,门阀名士。
当有符合自己的身份和气度。
杨文先,亦不能丢脸!
他想到这里,那脚步更加的从容不迫起来。
他一步一步的向后宅走去。
身后,寒风凛凛。
一间卧房。
灯光皆灭,房门关着,却并未上锁。
屋内,杨恕祖已然睡着了。
自打龙煌台一炸,他惶惶不可终日,每日担惊害怕。
茶饭不思,不敢睡觉。
他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无论是天子亦或者司空府。
都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这两日,只要听到府内稍有嘈杂响动,他都心惊肉跳,甚至会惊恐的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