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人群外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谁说大津亡了?”
木阿美和众头人们转身看去,只见他们身后的林子里,一位身着红衣官袍的大津官员,正骑着马缓缓地向着他们走来,而大家还注意到,四周的林子里肯定有大批军士在活动,因为四周的树梢上,不断有被惊扰的鸟儿腾空而起!
玄素清一脸平静,他并不催马疾驰,而是在身边众将的簇拥下,缓步向着牛头寨中的人群走来。阿合罕以及他的手下们却开始失了方寸,因为此刻向他面前逼来的大津官员,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但那一身红袍又容不得在场的羌民们有半分的怀疑。更可怕的是,四周的林子里不停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听得出来,那是分外厚重的马掌踩踏在松软的林间泥土上,所发出的沉闷的声响。在这种明显充满着威吓的声响中,似乎还能听到战马那独有的粗壮的喘气声,这一切传到阿合罕的耳朵里,着实让他心惊胆战。从声音的密集程度上来判断,这林子里至少有上万匹战马正在迅速展开。阿合罕越听越慌,谁都知道在这山谷之地,只要四周的骑兵一个冲锋,顷刻间便能杀得你片甲不留。但他不知道的是,林子里其实只有一千人马,是玄素清让骑士们间隔着在林中策马扬鞭。于是,在牛头寨里的人看来,这林中就有了千军万马了。
可是阿合罕还是想要挣扎一下,他两眼一转,壮着胆子冲着木阿美他们高喊道:“好啊!你们竟敢勾结贼人贩私盐!识相的把盐交了,不然我今天就剿了你们!”
木阿美瞪大双眼顶了一句:“你敢!”显然,她已经感觉到身后的来人不是敌人!
“哼!是不是私盐,你说了可不算!”素清说话的同时,他与随从已经走进了人群,而羌民们也自觉让出了一条道来,让素清他们走到了人群的最前端。而后,素清接着说道:“阿合罕,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反叛朝廷霸占播州城!”
“你,你是谁?”
素清身边的随从喝道:“大胆!这位可是朝廷派来的钦差玄大人,还不下马参拜!”
“朝廷?钦差?大津朝?我可是听说大兴城早让人给占了,还哪来的什么朝廷?”现在的阿合罕拼死也要挣扎一下了。
“来呀!”素清喝道。
“在!”随从们齐声应道。
“请王命令旗!”
“是!”
很快镌刻着“王命”二字的金牌和两面明黄色的旗子分别闪现在了素清马前和两侧。
众人一见王命令旗,纷纷高喊着:“皇上,万岁!”全都就地跪了下来。
素清并没有理会阿合罕脸上吃惊的表情,他语调和缓地对羌民们说道:“乡民们,大家都受苦了!不错,这大兴城是丢了,可是天意不绝我大津。如今,咸嘉皇帝已经于太祖陵前继承了大统,我今日便是奉旨为平定湘、鄂两省之乱而来!只要有朝廷在,就不能有戕害播州乡民的事。皇上特让我购得足用三年的檀州盐,自今日起三年内,播州地界不得高抬盐价!大家起来吧!”
众人一听自然欢欣雀跃,高呼着:“万岁!”
阿合罕的脸上却挂不住了,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争辩与火并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但他胆边升起的恶念却无论如何也按压不下去,他回头冲着身后的人使了眼色,一个随从心领神会,他开始慢慢地从腰间抽出刀来,准备对准最前面的玄素清掷出利刃。可这一切当然逃不开正南的眼睛。他不待对手抽刀出来,便双脚重重一踏马镫,直起身体后,双脚一点马背,飞身起来的同时抽出佩刀,直扑对面那个正在抽刀的刺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正南已经一刀割破了那人的喉管结果了他。鲜血溅到了阿合罕脸上,惹得他大惊失色,不禁大叫了一声,这时,正南回身又是一脚,正中阿合罕的后背,素清身边的随从们,迅速上前摁住了阿合罕,刚要捆扎,阿合罕的手下们本能的向前迈了一步上来,好像想要救下他们的主子,正南则立在他们面前,横着一口还滴着鲜血的长刀,怒目圆瞪地喝道:“来呀!一起上啊!”
阿合罕的手下都被吓得失了魂魄,加上这时四周林里凶猛的战马,已经开始挣脱树丛的阻碍,正步步冲着这座毫无遮蔽的寨子大踏步的走来。作乱的一众人等彻底崩溃,阿合罕被捆了个结实,他的手下们也纷纷跪地下拜,喊着“饶命”。
木阿美见玄素清下了马来,赶忙上前问道:“大人真是朝廷的钦差?”
素清笑了反问道:“怎么?你也不信?”
阿美赶紧说道:“不敢不敢,只是这朝廷的消息断绝了许久,播州流言遍布,如今朝廷回来了,我等自然欣喜万分!”
“你可是诰命木夫人之孙?”素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