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尘侧眸冷冷地呵斥了一句:“君逸,退下。”
杨君逸满脸不服气地说:“表哥,他踹我,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好歹他也是名满京城的公子哥,什么时候,一个小孩子都能爬到他头上来了。
夜归尘缓了缓脸,走到柳意安面前,蹲下身耐心地问:“你为什么踢他?”
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温柔,一旁刚才被他冷脸吓过的重任瞠目结舌。
柳意安本来以为他们是一伙的,这会儿,又被他的温柔给蛊惑了,不自觉委屈起来,赧赧道:“他骂我是私生子,我才不是私生子,也不是野种,我爹爹是死的早,可我娘很爱我的,不许他跟刚才那些人一样非议我娘亲。”
杨君逸这才倒是觉得有些理亏,赧赧道:“表哥,我刚才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随口一说……”
实在是这孩子长得太像夜归尘了,他一时失态才会脱口而出。
私生子和野种这种话,夜归尘从小也听过无数遍。
望着面前满目桀骜不肯服输的男孩,夜归尘又仿佛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曾经,他也是这么孑然一身,咬紧牙关捏着拳头,像一匹小兽一样跟那些人理论。
夜归尘眼底泛起几分细细密密的心疼,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柳意安的脑袋,轻声说:“好样的,已经知道保护娘亲了,是个男子汉。”
而他却已经失去了想要保护的人。
夜归尘眼底的情绪太过悲伤,柳意安没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眼角,单纯又无辜地问:“叔叔,你在难过吗?”
难过?
夜归尘垂眸笑了一声。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现在是怎么了?
因为一个长得像他的孩子,就失了分寸,实在不像他。
眨眼间,夜归尘眼底的情绪已经完全收敛了下去,清冷阴狠的目光盯着刚刚试图扔柳意安进池塘的男子。
男子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恨不得将脑袋低到地里去。
夜归尘没急着处置他们,而且先问柳意安:“刚才为什么跟他们起争执?”
只有当众问清楚,才好为这孩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