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
“滴答……滴答……滴答……”
在某个瞬间,曲月似乎看到她一直注视着的那只老式挂钟钟面上的指针似乎再度变成了三根手指;但当她定睛一看,又发现它恢复了原状。
这和白苒刚刚描述的情景很像……
曲月的心沉了沉,收回了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扇看起来随时会被撞烂的门。
说来也奇怪,怪物的行为符合她的预期——
——但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吧?
如果这只怪物明明忌惮着关于梅如云的事物,为什么又非要推开门不可呢?
除非……
除非到了第三次轮回,这些怪物的能力进一步被释放,它们已经不怎么受到守则的限制了?
一道寒光闪过,曲月的瞳孔瞬间一缩,身体习惯性地向后一躲。厚厚的血污瞬间爬上了她的视野,在那层深红色的血雾后,她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被镰刀拦腰砍断的惨状。
是预知被触发了!
在下一秒,那柄镰刀便以她刚刚在血污下的视野中看到的诡异向前精准地一划。黄澄澄的眼睛在怪物的双臂上密密麻麻地挤着,无数张嘴齐齐张开,露出了里面锋利的獠牙。
曲月咬了咬牙,一手抓起了旁边满是血污的被子向面前一挡,一边竟毫不犹豫地将梅如云的日记本向前一丢。
日记本似乎已经不堪重负,在空中已经散开。写着一行行娟丽字迹的纸页如同雪花一般飘落,轻盈地落在了已经大半个身子都挤进了寝室的怪物的身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在下一秒钟,曲月听到怪物发出了恐怖的、竭尽全力的嘶鸣声。
那些散落了一地的日记上的字迹,竟然一个个从纸面上脱落下来,如同一个个滚烫的烙印一般,留着深红色的血液,牢牢地印在了怪物的身上。那些在戛然而止的文字记述后面画满一只只睁大的眼睛的纸页在怪物的身体上融化,一双双黄澄澄的眼睛在寝室阴影的缝隙中缓缓睁开。
也有一张纸沾到了曲月手中的拿着的被子——仅仅和纸角沾了起来,曲月就觉得握着被子的指尖一阵燎烧般的刺痛。
这还是拿了沾了血污的物件呢——要知道,上一次轮回中,无论是沾了血的钉子还是座机,似乎都被赋予了本不应该有的能力。
尽管手指传来了燎烧般的疼痛,曲月也不敢把被子从身前贸然拿开。那只怪物被这些字迹烫得不断发出巨大的嘶吼声和哀嚎声,同时还在不断地翻滚着,每一次滚动都会裹挟着大量的纸页向外飘散。
某种程度上,曲月确实暂时解除了眼前的危机——毕竟这只怪物现在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再去搭理她了,光是抵御那些字迹带来的痛苦就让这家伙竭尽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