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自作主张将一些话传递给了南宫。
大概意思就是,月璎非常讨厌你,你一个臭要饭的要不是国师施舍,根本不配进宫,更不配待在月璎身边,当月璎的徒弟是你高攀了!要不是月璎妹妹脾气好性格温柔,早就把你赶走了,你最好识相点自己滚蛋,别在这里碍事了!
南宫玉恒挨了欺负,又听了这些话,犹如五雷轰顶,三观崩塌,就算再不相信也忍不住开始怀疑。
恰巧那段日子月璎疲于应付一些人际关系,每天忙里忙外并不太关注他,于是他黯然神伤,借口要自食其力,搬出了袁妃的宫殿,重新回到荒园,又在嬷嬷的引荐下找到膳房的工位,渐渐疏离了月璎。
月璎一开始还觉得奇怪,频频去找他询问原因,然而南宫却全把这当成了施舍,愈发刻意疏远,百般理由推辞不想和她见面,次数多了还觉得烦躁又委屈,明明是你先抛弃我的,怎么现在又来故作关心……
就这样,月璎也没了办法,两人渐渐疏远了,几乎大半年不会在宫里见一次面。
月潇达成了目的,暗中窃喜,平日也尽量避免提起南宫的话题,南宫仿佛落日的余晖,渐渐消逝在月璎的生活中。
这在外人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明尘公主以前和南宫玩的好只是因为处境不好,现在重新受宠了,何必再和一个流民出身的小子裹在一起呢?
月璎心中虽然难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淡忘了自己的徒弟。
如果不是“月璎”进入记忆回溯,以南宫为着重点刻意寻找和探索原因,恐怕两人将会就此错过,不再产生交集。
她心中暗惊,逐渐意识到记忆回溯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到底是被冥冥中引导,必然会进入回溯挽回两人的关系,还是因为她在回溯中的选择,才会阴差阳错将南宫玉恒重新拉到了身边?
空气沉闷,四个孩子各怀心思,表情各异。
南宫玉恒冷清的声音优先打破了沉默:
“所以,这件事情并不是殿下安排的?”
“我怎么可能会安排这样离谱的事情,我要是讨厌你,还用别人说吗?你自己感受不出来?”月璎怒其不争,瞪着眼睛看他。
虽是被骂,南宫玉恒却感觉心头有一个巨石瞬间落地,令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殿下也不讨厌我,不想赶我走?”
月璎严肃地摇头:
“不想,完全不想,我巴不得你天天跟在我后面喊我师傅。”
她每说一句话,南宫玉恒的眼睛就亮一点,先前阴郁的情绪全然消失不见,剩下的全是庆幸和后怕,还好……还好今天月璎又来找他,还好他没有将事情做绝,仍旧心存期望。
天知道他今天看到月璎出现在荒园的时候到底多么激动,然而先前的经历像一盆冷水将他激动的心瞬间扑灭,只用冰冷僵硬的态度对待她。
可她非但不介怀,还帮他出头,在膳房狠狠教训了那些欺负他的人。
他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误会解除后眼眶顿时因为委屈而变得通红,嗓子也因为情绪而变得更咽。
“师傅……”
“你要记住,我永远不会抛下你的。”月璎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他,颇为老成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看着眼前这幅师徒情深的画面,月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狠剜了一眼身旁目瞪口呆的四皇子,纤手紧捏得发白。
“你不是说……”月弃忧还是一片混乱,满脸疑惑,“你不是说七妹讨厌南宫玉恒吗,这什么情况?你骗我?”
“骗你?”月潇气得跳脚,“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皇兄,难怪父皇不喜欢你,榆木脑袋!只会坏人好事!”
“抓你的臭鱼去吧,你连鱼都不如!”
放了狠话,月潇揪着小裙蹬蹬跑开了,既是气的,又是不愿面对即将到来的月璎的质问。
月璎冷眼看着她走远,目光投向一脸讪色的四皇子:
“皇兄,你这是被当棋子了?”
“这个月潇!”
他也有些恼色,但比起被她当枪使,更多的不高兴其实是因为被她当着下人的面辱骂。
他随即又神色变幻,一副心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