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琛再次应声,离开书房。
回去后,他跟妻子说起在书房中的事,有些拿不定主意:“慧娘,你说爹是真的不用我去接,还是只是气话?”
郑氏沉思片刻,回道:“我觉得爹应该是真的不用你去接。”
江立琛又问:“那他昨日是何意?”
郑氏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爹这回应该是真的不用你去接,昨日许是他心情不好,而今日又对你生气,应该是怒气未消,过两天估计就好了。”
江立琛轻轻颔首:“也唯有如此了。”
次日早朝,朝会上热闹非凡。
有仕林典范之称的沈延卿被御史弹劾了,而弹劾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左都御史江一鸣。
京城里谁不知永安侯府与定国公府是世交?
两家人一直十分亲近,江一鸣与沈延卿关系也极好,多年来亲如兄弟,可关系这样亲密的两个异姓兄弟,竟然也会弹劾对方,着实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但不少人都觉得江一鸣刚正不阿,大义灭亲,这才是御史的职责所在。
沈延卿被弹劾,也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只说他不孝,把父母气得搬动到庄子上住。
明德帝也甚是诧异,他对沈延卿的性子也算是比较了解的,他不觉得沈延卿会做出这种事,当即就问:“沈爱卿,江爱卿说的可都是真的?”
沈延卿脸色微妙地瞥了眼目不斜视的未来岳父大人,知晓岳父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自己的岳父,只能顺着,不然下朝后肯定有他好看,只好颔首回答:“回皇上,江御史所言属实。”
见他承认了,明德帝震惊不已,诧异道:“沈爱卿,你素来孝顺,怎能把父母气成这样?”
沈延卿一脸惭愧,回道:“说来惭愧,此事皆因微臣而起,是微臣二十有二尚未成婚。这不,前些日子才交了今年的罚银,微臣的父母嫌微臣丢人,把微臣臭骂一顿,就离家出走了。”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大臣忍俊不禁,有些人还险些笑了出声。
沈延卿虽然优秀,年纪轻轻就进入内阁,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可也抹不掉他是京城第一“赔钱货”的事实,别人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儿女双全了,可他还未成婚,做父母的不生气才怪。
想想每次出门,遇上同龄人,别人含饴弄孙,说的都是有关孙子孙女的话题,而自己的儿子还是个赔钱货,每年都交罚银,肯定觉得丢人。
这不,二老就是因为儿子太丢人,直接搬到庄子上住了。
明德帝没想到竟是因为此事,见臣子一脸惭愧,他若有所思,而后道:“沈爱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若是在婚事上有困难,朕可以为爱卿寻一贤妻,这样爱卿也能早日成家,免去二老的担心。”
沈延卿恭声回道:“微臣谢过皇上,只是微臣暂且还没有成婚的打算。”
明德帝闻言便作罢,他是可以随时为臣子赐婚,但沈延卿的意愿,他还是得考虑的,不然君臣失和,他还得失去一位能臣,这样得不偿失。
是以,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朕命你即日便去将沈国公与沈夫人接回府,沈国公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正是享清福的年岁,岂能在庄子上受委屈?”
沈延卿忙应声:“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