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济本不欲理睬,奈何刚往里走了一步,便被扑鼻的脂粉香气熏了个满怀,他脚下顿了顿,剑眉拧得更深。
地上跪着的人见他停了,不由心上一喜,难掩雀跃地开口:“皇上,妾身……”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
只见他指指一大片跪着的嫔妃,冷声道:“太皇太后身子不适,闻不得脂粉味,将人带到外头跪着去。”
话落,甩袖进了内殿。
若不是场合不对,李胜都险些笑出声来。
他板着脸将地上的众妃一一“请”了出去,若不细看,谁也瞧不见他眼中的讽意。
众妃心中有苦说不出,但下命令的人是皇帝,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只好认命跪到了外头去。
这会儿天色渐晚,黑云堆积在天边,光是看着就觉得心头压抑。
谢济转过屏风,一眼便将内室的情形尽收眼底。
雕花大床上,太皇太后昏迷不醒地躺着,只瞧面色,便觉苍白得吓人。
谢济脚下一顿,眸色渐深。
里头的人见了他,连忙便要行礼,谢济摆摆手,大步走到床边,低声问太医:“如何了?”
许太医收回手,也不看他,只恭声回:“回皇上,太皇太后应当是急火攻心,许是……被什么事给气到了……”
他的话刚说完,屋内众人便往姜韫和杨美人身上看。
谢济看着床上闭目不醒的太皇太后,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急火攻心?
姜韫看了那太医一眼,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然而当时的情形姜韫也说不清楚,她看向床边立着的男人,心中一阵忐忑。
这时,一旁的杨美人忽地出了声。
她倏地跪倒在太皇太后床边,一双美目怒瞪向姜韫:
“皇上容禀,是宸妃娘娘害得太皇太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太皇太后不过是说了几句,宸妃姐姐便,便出言不逊!”
若自个儿不是同她对立的一面,姜韫都有些想站出来叫好了,这颠倒是非的本领,可真叫人叹为观止!
杨美人以为,谢济听了这话该大发雷霆才是。
不想,他却只是看着床上的人,对方才那番话置若罔闻,看着男人冷峻的面容,她心中忽地生了些不好的预感。
皇上,该不会当真宠爱宸妃至此吧?
她心中慌乱,原本想好的话语顿在了唇边,不知如何是好。
她急,姜韫心中却也没好受多少。
自男人进来后,便没朝她这方向看一眼,她不由有些怀疑,难不成他当真以为是她将太皇太后气晕的不成?
姜韫瘪瘪嘴,心中一阵酸楚。
她动了动唇,又动了动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恰巧这时,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皮,醒了过来,睁着眼看向四周,似乎有点茫然。
谢济松了口气,他闭了闭眸子,低声问:“皇祖母可觉得好些了?可还有什么不适的?”
太皇太后被他这一声唤醒了神,思绪渐渐恢复清明,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触及到姜韫时,倏地冷了脸。
谢济看在眼里,眸色暗了暗,忽地说了句:“皇祖母刚醒,你们先下去,改日再来探望。”
他想支走姜韫,可太皇太后偏偏不愿如了他的意。
“站住。”
姜韫几人一顿,堪堪收回才踏出去的脚。
谢济揉了揉眉心,无奈道:“祖母刚醒,身子要紧,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说?”
桂嬷嬷也在一旁劝她:“娘娘身子要紧,便是有什么事,您也可尽数交给皇上不是?”
今日这事,她事先并不知情,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她总觉得,杨美人说的不全是真。
太皇太后轻哼了一声,沉着脸不说话,这意思,分明是不愿如了他们的意。
谢济心中耐性渐渐告罄,他面色愈发沉了些,指上扳指愈转愈快。
偏生杨美人只顾着太皇太后的脸色,没往他那儿看,此刻见着太皇太后面色不虞,张嘴便欲定了姜韫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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