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呼吸罩虞辞没法说话，她单纯抱怨几句。</p>
等半小时过去，舱门打开，虞辞动作卡顿般撑着壁沿一顿一顿的坐起身，她脖子左右转了转试用新机体，感觉一般，灵敏度不如原先的舒服。</p>
“你也说过，我反噬严重，”她开口，嗓音低哑沉闷，语气却轻松：“机体留给我也是浪费，不如给别人，毕竟他比我更想活着。”</p>
宋青岚没好气地甩手：“要不是我跟你熟，都想问你是不是圣母。”</p>
虞辞挑唇，笑而不语。</p>
“不过，”宋青岚忽然问：“你真的甘心吗”</p>
十几年潜心研究才得到这么一个心血，云淡风轻地转手让给他人，她真就这么大方</p>
虞辞慢条斯理地转动细瘦腕骨，想都不想的摇头：“当然不。”</p>
“但是师父，我没得选，”她嗓音清浅：“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当初签署的保密协议里白字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只要我死了，机械体就会被研究所回收。”</p>
所以，既然都是要剥离出去给其他人用，那人选凭什么不能由她来定</p>
宋青岚一时语塞。</p>
当初为了能够进到生物医药研究所，她们师徒俩几乎是赌上所有筹码，才换来今时今日的地位跟成就。</p>
她沉沉叹气：“都是我连累了你。”</p>
虞辞手握拳抵在额头，累到放弃说话。</p>
早上八点十分，容衍被萧九恒推进手术室。</p>
见到熟悉的人，他尚未开口，对方便凑到面前，声线温和的安抚道：“六哥别紧张，相信我。”</p>
容衍眉目间浮现抹无奈，“好。”</p>
虞辞点点头，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上半张精致昳丽的眉眼，在白炽灯映照下，刺眼的有些模糊。</p>
手术时长将近十五个小时，主刀医生全程注意力高度集中，从更换血髓，抽骨，安装机械体，全部由她跟两个助手完成。</p>
跟下来，人快要虚脱了。</p>
助手尚且如此，更别说主刀的虞辞。</p>
她几乎是才出手术室，就走到旁边垃圾桶前蹲着干呕，长时间不摄入水分的戒断反应让她吐得头晕眼花。</p>
萧九恒连忙把她扶到实验室打葡萄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