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
我眨着困顿的眼睛,愤怒地在脑海里过一遍,到底是那位师兄师姐居然可以全身而退,留下烂摊子让我们后辈受罪。可惜脑袋在开转之前便渐渐陷入黑暗前:岂有此理!!!又给我下迷药!
日子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之前我是睁着眼睛看过白天和黑夜,现在我是闭着眼睛掠过白天和黑夜。这一个月里我一边昏睡一边不断地反思自己:我突然发现在寒谷里的8年,我似乎学了所有,可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学到。我受风雪欺凌,任人摆布,叫天不灵叫地不应。8岁那年的噩梦又开始出现在我的梦里,在我的昏厥中,明明灭灭,反反复复,起起伏伏。
而当阿达像扛着破麻袋一样地把我扔在他的肩膀上时,我发现自己居然还能悠悠地吁出胸口一股闷气。我的心境大概是增长了不少。
“阿达,你回来啦?”一阵吵杂的声音压过来。
“哟!这是什么?!寒谷?!”
“不是吧?!”
“阿舍,你们这次领大功劳了。”
“哈哈,快去禀报阁主。寒谷的人,阿达给他送来了。”闷雷轰隆隆地在我耳边响着。
“哇,寒谷!这都几年没人出来了。”
“阿达,你小子,这是头等大功啊。”
“阿达,阁主一定是要赏你的,赶紧进去!”
“寒谷怎么越来越不经抓了?”
“哼!让开!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费力地转着眼眸努力地盯着周遭的一片片晃晃荡荡的红色阴影。使劲地想甩开脑子的晕眩和鼻梁上的磕疼,好为自己博出一条生路。
“哟哟,醒啦!醒来!”
“这位怎么这么弱,居然能被阿达逮到。寒谷的人,现在都这样的?”
“阿达,人开始喘气了,赶紧送进去,好让阁主好好问话。”
“得嘞。”闷雷应了一声,匆匆往里赶。
终于,这头牛一样地怪物像杂货一样把我扔在地上。我的人生终于踏实了。我费劲地支撑起手臂,一点一挪地支起上半身。还没等我完全坐起来,便有一个阴影罩住了我。我才心里一凉,下巴就被人钳住,拔起。入眼的是一张和沈叔一模一样的脸,不!比沈叔多了几分霸气和邪魅。我心理一亮又疑惑起来。
“沈叔”眯了眯眼,朝我左右打量了一番:“这小子认得我这张脸,是寒谷的人。”声音轻柔地让我泛起了鸡皮疙瘩。
“阁主英明。”阿达的雷音低沉而喜悦地炸开。
“沈叔”捏着我的脸,左右瞧了瞧,笑道:“这张脸不错,值钱。”
“阁主英明!”阿达扯着喉咙又喊起来。
这是。。。。。。人肉生意?
不会这么惨吧!
“沈叔”扯着我的脖子,将我提溜起来,慢声慢语道:“沈叶明是不是还在谷里?”
哈?
谁?
我拼命地拉扯这只暴力的手,以求得片刻气息。
“阁主,您卡住她脖子了。她没办法说话。”闷雷又一次轰隆隆而过。
于是,我又一次像破麻袋一样坠落,砰地一声。我想我的腿应该是折了,因为它已经没法感觉到疼痛。我努力遏制住颤抖的唇舌,竭力吼出声:“我只知道沈叔的,不认识沈叶明。”
“哦!就是他,”,“沈叔”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他还活着?”
我只能点点头,活命要紧。
“很好。你拜在哪个门下?”
我撇了他一眼,道:“咳咳咳。。。酒三千。”
“那你此时出谷干嘛?”
“找师父。”我摸着酸痛的脖子,兢兢业业地答到。
“酒三千没在谷里?”‘沈叔’又开始冷眼打量起我。
心里凉凉的我赶忙道:“师父跑了,我是出来追他的。”
“姚三娘和沈叶明,都没有拦着你?”这位阁主蹲下来,把视线放低,开始藐视我,“你是不是被赶出来的?”
士可杀不可辱!!!
我满脸震惊地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愤恨道“是我自己坚持要出谷的。你怎么想得这么恶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