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赋赋慌放了墨笔,赵与歌跟着目色一紧,望着殿外的大雨道:“我随你过去。”
话完,他便命人去找方御医,再准备油衣、油纸伞,又传话陈直带上一队人马随行。
待众人出了府,苏赋赋也不知那边情形如何,恐是今夜回不回得来都未定,便叮嘱慕贺跟娘亲说一声此时,再转告她若是晚归也叫她不要担心。
可慕贺不放心,回身吩咐下面的人去传话,他则带了二十人冒雨随行。
夜空轰鸣不断。
雨滴拍打着金漆描绘着祥云图腾的车棚“啪啦啪啦”的一停不停。
苏赋赋那没逃过风雨的几缕青丝上挂着水珠,映着车灯的容光十分晶莹。
她脑中空空的,心里重重的,一直到马车停下。
她头一个飞奔下车,院门开着,她奔进去就听到密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登时心间“咯噔”一下,慌忙丢了手里的伞就冲了进去。
奔进房中,她就见那床榻上盖着褐色素布被子的向姨抓着密儿的手松了。
“娘亲,娘亲……”
苏赋赋眼中晃了晃,后面跟进来的赵与歌急忙命方御医上前把脉。
只几息功夫,那方御医就摇头叹道:“人已经走了,小公子节哀。”
前些日子方御医来把脉时就已经告诉过赵与歌,向如柳已经不剩几日的寿命了,如今他倒是也并未多么意外。只是苏赋赋有些接受不了,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闭目没了气息的向如柳。
密儿哭过几声后就抹干净了眼泪,撤步给床榻上已逝的娘亲磕头。
叩首三次后他半身端立看着娘亲,嘴角因为他强行压制着悲意而有些抽动,语气却半点不弱道:“儿子一定会出人头地,不辜负娘亲苦心,不辜负恩人情意。娘亲您走好。”